上他们还是很不错的。箭术精绝,骑术高超,也悍勇敢战。只不过被豹骑都冲破了前阵,队形散乱,随后又被突骑都杀入,阵不复阵罢了。”邵树德也松了口气。
以步兵打步兵,他根本不怕。但骑兵对骑兵,还是以善战闻名的回鹘骑兵,他也不知道到底会打成什么样子。
如今看来,这数千回鹘骑兵底子是不错的,只不过没有防备具装甲骑的冲击,一时间吃了大亏,被打散了阵型。
如果下次有备,就可以利用己方机动性强的优势,使用夹射战术,具装甲骑很难玩得过他们。
重骑兵的局限性还是太大,这玩意不能多,一千骑足矣!
两人说话间,豹骑都已经冲透了回鹘中军本阵。杨弘望大吼一声,拨转马首,带着铁鹞子复又冲了回来。
回鹘骑兵还没有放弃,其中数百骑在军官的呼喝下,分成两拨,试图包抄至豹骑都两侧,利用机动性驰射,耗死这支具装甲骑。
不过他们失算了,铁骑军很有默契地屏护住了豹骑都左右两翼,护卫着他们继续前冲。
“杀!”杨弘望一马当先。
肩高腿长的战马喘着粗气,驮载着背上的铁甲“怪物”,又冲进了回鹘骑兵阵中。
夜落纥默啜刚用铁骨朵砸死了一名铁骑军队正,还没来得及高兴,眼角瞥见豹骑都冲了过来,顿时暗叹一声,直接带着亲随奔向战场西侧。
背嵬都两千余骑从右翼包抄了上来,趁着回鹘骑兵的混乱,使用骑弓抢射了数轮,对面惨叫连连,落马者不知凡几。
“轰!”豹骑都、突骑都千余骑又冲了进去,挡者披靡,纷纷落马。
刚刚聚拢了起来的回鹘骑兵又被冲散了。
夜落纥默啜悲叹一声,带着人就往战场外围撤,今天是打不下去了。
而主将的撤退,使得尚在战场上的回鹘骑兵失去了战意,各自亡命而去。
背嵬都一部数百骑从外围游走而过,追上了溃逃的回鹘骑兵后阵,骑弓射、标枪投,眨眼间便袭杀数十人,再次加剧了他们的混乱。
此时从空中俯瞰下去,可以很明显地看到,数千唐军骑兵大体上还维持着阵型,呈追杀态势。而回鹘骑兵已经被割裂成了好几块,心无战意,亡命奔逃。
这一仗,大局已定,连预备队都未派出,回鹘骑兵便已四散奔逃。
其实他们也没死多少人,最多六七百骑,但心胆俱丧,非得收容整顿一番才能复战。
豹骑都冲阵之威,竟至于斯!
“传令,铁骑军诸将士换马,一路追击。不要管财货、牛羊,以杀伤敌军为要。另,嗢末诸部,也看了这么久戏了,该出动了!”邵树德仍站在高台上,望着回鹘骑兵溃逃的身影,下令道。
“遵命。”
这一仗,赢在了出其不意上。
一个原本已经快被淘汰的兵种,突然出现在战场上,取得了一锤定音的效果。
其实邵树德知道,他的铁鹞子,比起南北朝时那更加病态的具装甲骑,还是有所不如的。包括后世金国所谓的铁浮屠,比起南北朝那装备了重型铠甲、重得顿入土里后靠自己都取不出来的超长、超重型马槊,完全是小巫见大巫——南梁羊侃所使用的马槊,长度达5.88米,直径超过0.1米,几乎就是细一点的树干了!
人家那会敢直接冲阵列完整的重甲步兵方阵,你敢吗?这就是区别。
当然了,回鹘人只要回过神来,完全可以想出对付铁鹞子的办法,南北朝的重骑兵多次栽在轻甲骑射手面前。但这会他们没机会了,败了就是败了,心无战意,一路奔逃,路上不知道还要被俘杀多少人。
“陈副使,可知这股回鹘骑兵为何北上阻遏我大军?”下了高台后,邵树德问道。
“自是为了搬运丁口、财货,善财难舍嘛。”陈诚笑着答道。
“其欲遁逃,气势本就落了一筹。如今骑军交战,又大败而回,心胆俱丧矣。”邵树德翻身上了战马,道:“某欲全军压上,南下追敌。李仁美想得倒是挺美,今日便要让他知道,吃下去的全部吐出来是何滋味。”
“虏骑贪婪,不知进退,今日定然要吃个教训。”
“凉州城这里,还需陈副使坐镇,为某稳住局面。”六百亲兵已陆续汇集至身侧,邵树德一甩马鞭,道:“编户齐民之事,切勿停下。有今日大破回鹘之威,这凉州五县之地,某不信还有人敢不从。”
“定不负大帅所托。”陈诚行礼道。
六百骑如一阵风似的奔向南方。
高台附近的天柱军七千步骑,也在李唐宾等人指挥下,快速变换阵型,向南进发。
此行,当衔尾追杀,扬我朔方军之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