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使了。
铁打的衙军,流水的节度使,大家互相依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诚如是也。
奔雷般的马蹄声从南方响起。
驿道上的行人纷纷闪避,有人甚至连马车都不要了,直接逃到了路旁。
“哪来的骑卒?”守城军士有些懵:“使君昨日才出城打猎吧?今日就回来了?”
骑兵越来越近了。
驿道上、麦田中、树林边,一股又一股冒出来,手里攥着骑弓,马鞍旁挂着刀剑、骨朵,满脸狰狞,口中大声呼喝。
“嗖!嗖!”有善射之士越众而出,骑弓连发,城门口哭喊一片。
“定是有人作乱!”
“快关城门!”
“使君出猎未归,不好吧?”
“哪部分兄弟作乱?怎么不提前招呼一声?”
“关个屁的城门,带上家伙,咱们跟着大掠全城。”
“你他妈是不是眼瞎?那是贼兵,快关城门!”
守门军士乱作一团,军官连踢带打,逼迫着他们去关城门。
不过门口太乱了,一辆满载粪水的驴车倾覆在地,顿时臭气熏天。数名军士滑倒在地,脸直接贴了上去。
马蹄声越来越近,箭矢越来越密集,眼见着来不及了,守门军士一哄而散,向城内逃去。
“轰!”关了小半的城门直接被撞开,嵬才部的骑兵一马当先,冲进了晋州城内。
大街上哭喊连天。冲进城内的骑兵抽出近战兵器,连连挥砍,将挡在身前未及逃开的人群杀散。
更有人在马上连续拈弓搭箭,专朝人群聚集的地方射,使得城内一片混乱。
数百骑越过他们,快速冲到了军营附近。
千余晋州军士刚刚出营,还未及整队,直接被一冲而散,溃兵填满了小巷。
还有那许多给假归家的军士,听到消息后准备归营,一看贼兵已经入城,光骑兵就一两千,步军莫不是有万人?吓得直接脱了军服,溜回了家中。
契苾璋带着大队人马冲了进来。
骑士们纷纷下马,以最快速度集结起来,冲向城内各个要点。
州府官衙有人去,打掉敌军的指挥中枢。
屯兵营所有人去,听喊杀声稀落,应没有几个人在顽抗。
另外三处城门也有人去,城外还有散骑游弋,截杀出城的信使。
“控制全城后,立刻搜罗所有能骑的马、骡、驴,什么都要,我不嫌弃。”契苾璋大声下令:“找到多少是多少,全部集中起来。”
“遵命!”
契苾璋不打算在晋州停留多久。
今日奔马三十里,稍事休息一会后,马儿还有余力。如果能搜罗到部分马骡,可继续北上。先顾惜马力慢行一阵,然后再快速行军,继续向北奔袭。
沿途遇到的驿站,马匹也可以收集一下,方才聚集在城外的大量马车,已经有军士在解马套,将挽马牵走了。
兵贵神速,契苾璋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及至午后,城内局势已经粗粗稳定了下来。
契苾璋直接坐进了州衙。
“头人——”
“喊我清道斩斫使。”契苾璋眼一瞪,怒道。
“清……”
“罢了,直接说事。”
“头人,俘虏了近两千晋州兵,还有许多粮草器械。”
“都休息够了吧?”契苾璋点了点头,抓起桌上的两张胡饼,起身向外走,道:“休息够了,便随我出发。”
留一千人守城,看住俘虏,等待王顺率领的绛州辅兵前来接收。这是契苾璋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
刚才清点了一下,大概已有八千匹马骡,载着五千人北行,应可以维持一定的行军速度。
粮草无需多带,直接抢就是了。反正晋州诸县猝不及防,没有坚壁清野,怎么着也够了。
如今最重要的就是速度,须臾不可耽搁!
未时三刻,安排完诸般事宜后,契苾璋留长子契苾玄守城,自领五千骑,出北门而去。
他们沿着汾水大道行军,入夜时分抵达了洪洞县以南数里的乡野之中,彼时县城已经关门,但守御似乎并不严密。
“不打洪洞县。”刚刚在晋州补充了粮草、箭矢,契苾璋的脑子很清楚,知道如今时间最宝贵。
“留千人就地扎营,照看马匹。其余人,随我步行!”契苾璋下令道:“马需要休息,人不需要,今晚走到洪洞镇故城再休息。”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