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李存孝传令,谨守营寨,不得有误。”李克用下令道。
“遵命。”盖寓应道。
两人一前一后,又回到了厅堂之中。
……
“时机已到,可以动手了!”一骑飞至,将命令传达了下去。
很快千余人就行动了起来,他们分成两队,一队前往州衙,一队前往军营某处。
衙署内很快响起了惊呼惨叫声,一名文吏及多名随从猝不及防,倒在了血泊之中。
那名文吏一时没死,往桉桌底下钻,又被军士提了出来,挥剑一捅,登时了账。
军营那边的厮杀要持久一些。
数十名晋兵看到情况不对,先把大门堵了起来,拖延一点时间。
随后人人披甲,抱决死之意,与燕人激烈搏杀,直到全部战死。
刘守光看得烦躁无比,直接一脚踢翻了面前的马扎。
杀点人还这么费劲,都是一帮饭桶!
而且这帮晋人,平日里吃拿卡要,军纪极差,直如酒囊饭袋,怎地还如此能打?
一一点验完毕首级后,刘守光让人送给父亲。
事已至此,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邵树德在拂云堆祠会盟诸部头人,随后引“五十万骑”东行的消息,在瑟瑟发抖的草原诸部的飞速传播下,以一种令人瞠目的速度传到了幽州以及附近的草原上。
随消息附带的一个事实:李克用征调晋、燕大军四十万,北上云州,争锋相对之意十分明显。
对于幽州镇内还不死心的反抗者来说,这岂非绝好的造反机会?
刘仁恭第一时间联络了营、平二州的奚人、契丹酋豪,招诱他们一同南下。
这些部落不听更北面契丹八部联盟的招呼,对幽州镇也不怎么恭顺,更像是在两者之间反复横跳,谋求好处的墙头草。
刘仁恭招诱他们南下劫掠,响应的人还真不少。
怕什么?李克用来了,大不了咱们一走了之,去别的地方讨生活,晋兵或燕兵还能深入草原追不成?
十月初一,营平镇军大举出动,计有步军四千、骑兵三千多,外加州县兵两千余,全军逾万。
这么点人当然是不够的。不过算上跟着他南下劫掠的诸部牧民三万余人,就像点模样了,至少声势壮了起来。
步骑四万余人,刘仁恭志得意满。
已经有使者前往镇州了,若王镕也动起来,这就太有盼头了。
高思继那帮人,据说依附契丹迭剌部了。如果听到消息,会不会也撺掇着契丹诸部南下呢?这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反正他也派人去迭剌部的牧场了,如果高思继兄弟有心,自当竭力劝说,撺掇阿保机率兵南下,机会难得嘛。
李克用,哈哈!刚刚班师后回晋阳休整两个月,就又遇到邵树德引兵东进,如今怕是焦头烂额,内外交困吧?
这个时候,往往是可以与李克用讲价钱的时候。只要自己态度恭顺点,话说得漂亮点,再奉上财货,李克用就会捏着鼻子同意既成事实。
虽然事后仍有极大可能被秋后算账,但这不就是抢时间么,看你腾出手的时间快,还是我整合完内部的动作快,机会还是有的,就是搏了!
大军浩浩荡荡,出了平州直奔蓟州。该州守军多有临阵倒戈者,直接转身加入刘部。檀蓟镇使李存进大惊失色,率步军五千、骑军两千以及新组建的契丹直胡骑两千,征讨刘仁恭。
留守幽州的康君立也大吃一惊,新毅妫、涿州、顺州等地的兵将都被西调了,如今幽州镇内能战的就李存进以及瀛洲李嗣昭了。
刘仁恭这贼子,可真会挑时间!
没办法了,只能遣使求救,一路往晋阳、云州,一路往定州——是的,关键时刻王郜的义武军也是可以救急的。
至于瀛莫镇使李嗣昭的两万兵马,通知到就行了,但暂时还不敢妄动。或可派一部分人马北上,增援幽州,但主力不能动,得防备着王镕呢。
再者,刘仁恭为什么敢造反?还不是河北三镇的独立意识太强,不愿被外人管?瀛莫二州,就一定不会出现反贼吗?这可不好说。
幽州的局势,又有点微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