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了,射不了大点的猎物。运气也差,虎豹一只都没看到。”
胡真无语。双方数十万大军隔河相持数月,哪只虎豹那么不开眼非要凑过来?
“世子,颍水战线错综复杂,时不时有贼兵渡河西来,偷袭我军营寨。出外樵采的军士,多有死伤。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外出了吧?”沉默了一会后,胡真看邵承节的脸色还不错,便小心翼翼地劝道:“李、高二帅还在等着局势出现变化,大军渡河东进。不如世子回到临汝,督运粮草,待局势大定之后,再行返回?你这样子杵在前线,王军使也不好做啊。据我所知,定远军将是第一批渡河的。世子还在这里的话,委实太过危险。兵凶战危,谁也不敢说一定能赢。”
邵承节没回答。他身边簇拥了十余亲随,都是朔方军将官子弟,跟着他一起习练文武技艺的,算是他的小班底了,此时人人都看着他,等他拿主意。
“罢了,阿爷还让我督造清暑宫,便去广成泽看看吧。”邵承节叹了口气,道:“看看那帮匠人有没有做好防蛇措施,别像太宗那会时不时钻进来一条蛇。”
胡真松了口气。整个洛阳行营,李唐宾唯一不好管的大概就是这位爷了。如今看来,世子喜动不喜静,喜欢和武夫们搅和在一起,甚至跃跃欲试想上阵见识一下,也不管他那个小身板应付不应付得过来。
“本能地想要掌握军权,和他老爹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又有些差别,不像他老爹那么谨慎惜身,莫非这是折家血脉带来的脾性?折家子弟,确实喜欢猛冲猛打。”胡真暗暗思索:“王妃虽然贤良淑德,和和气气,但听闻也是骑得战马、开得步弓的女中豪杰,只不过嫁给夏王后,一直相夫教子罢了。世子如此脾气,倒也不意外。”
胡真觉得,作为夏王的继承人,世子小幅度、小规模地邀买军心,还在容忍范围之内。但如果做得太过火,即便是父子,在这种事上也没有亲情可谈。有本事,自己去拉一支部队起来,这个可能还更容易被夏王接受一些。
“走吧,回临汝。”邵承节招呼了一声,一帮半大少年们开始收拾行装。
“去广成泽吧,看看宫殿修得怎么样了,别让段凝骗了。”邵承节道:“等阿爷带人住过来时,不知道又给我添了几个弟妹了,殿室会不会不够呢。”
看着邵承节脸上促狭的笑容,胡真只能苦笑。
邵承节确实又多了一个妹妹。
九月底,储氏于金仙观诞下一女。据太医署的医官所言,王女身体康健,一切安好。
邵树德接到消息后心情不错,但并没有太过在意。
他有十六个亲生子女了,数量确实不少。而且他还年轻,身边这么多女人,未来肯定还有很多子女出生。但他并不担心会给未来建立的新朝造成什么负担,他打算学李唐,五服之内没出过皇帝的后代,可以考学、做官、经商,没必要完全由国家养着,那样财政压力太大。
抛开这些事情之后,他的精力又集中到了河南战局之上。
“大王,这一仗咱们还是老办法。”从灵州(回乐县)赶回来的陈诚说道:“威胜军已攻入蔡州,淮宁军也有部分人马北上,按照李唐宾的方略,是打算先在蔡州打一场歼灭战,消灭蔡州境内的梁军机动兵力,动摇颍水的庞师古主力,然后战机便出现了。”
邵树德嗯了一声,这份作战计划,他也是认可的。
庞师古十二万人马屯于许州,所赖供给主要靠陈、许、蔡、颍、汴五州。
其中,陈、许、颍、汴由颍水、蔡水沟通,这也是国朝汴水饷道的备份航道。蔡州与许州之间则靠汝水沟通。
六月以来,双方围绕这些交通线进行了袭扰和反袭扰。梁军运输效率大减,如今前线的物资并不算很充足的。马上严寒天气又要到来,河水会结冰,梁人只能靠陆路转运,这就更加困难了——当然,己方也一样。
利用唐、光二镇经营多年的优势,再让飞龙军契苾璋部配合,在蔡州、颍州打个胜仗,消灭一部分敌军,或许便能撬动整个局势,寻找到敌军破绽。
两军隔颍水对峙,深沟高垒已经五个月了,几乎就是秦赵长平之战相持的时间。邵树德给予了李唐宾极大的耐心,等到九月秋粮入仓之后,威胜军、淮宁军开始囤积物资,召集乡勇,终于开始了决定性的一战。
“让契苾璋配合好威胜军、淮宁军。”邵树德说道:“就和契苾璋说,柔州草原,我尽付于君。契苾氏永镇柔州,世袭罔替,与——与国同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