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住在城里,家里也没置办什么田产,一旦当不了兵,真不知道怎么过。
“狗贼!”符彦超到底还是个少年,不如拓跋仁福这只老乌龟狡猾,骂了几句后便带人退走了,继续遣人看着各条大小道路,别让人贼人偷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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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水之上,数条浮桥通向北岸。
浮桥已经建好很长时间了,士兵们来往两岸,筹措粮草。
平阴县的百姓已经逃散一空。不仅仅因为战争,他们家里几乎所有人的粮食、财货都被抢走了,再不跑吃什么?
于是,浩浩荡荡的难民潮涌向西边的卢县、郓州一带。
留守卢县的郭绍宾、张筠只有两千余兵,不敢放他们进城,只散了一些军粮,让他们得以勉强果腹。
衙内军副使韩洙也没有开城,而且军粮颇为不足,无法赈济太多的百姓。
幸好捧日军从汴州押运一批粮草抵达郓州,这才不至于让这些百姓饿死。
捧日军没有再返回,而是屯于郓州城外,等候下一步命令。
朱珍的捧圣军则开往濮州,接替天兴军留下的防务空缺,防备魏博大军南下。
平阴城东的王师克不知道夏军的具体部署,但他学过兵法战略,知道在这个情况下,夏人已经在进行兵力集结了。
一场包围战,在迂回断你后路之后,正面战场也会大肆集结兵力,展开进攻,最终令你两面承压,全线崩溃。
“浮桥要赶紧修。”王师克刚刚坐下喝了两口茶,旋又起身,走了几步后,又坐了下去。
什么叫坐立不安,这就是了。
淄青镇节度副使、王师范的头号幕僚就坐在他的身旁,默默啜饮茶水。
这位幕僚的名字能把人雷死:李嗣业。
但他却是个文人。因为此时的风气,会耍耍刀剑,玩玩骑射,但与晋阳的盖寓一样,武人出身,最终当了十几年文职幕僚。
朱琼、朱瑄也来了。朱瑄还算镇定,不言不语,但朱琼明显很着急,心神不定。
“这仗不能打了!”朱琼嚷嚷道:“兖州朱公亲率大军北出,都在中都县南为夏贼击退,很显然,邵贼在往北线增兵。待其大军集结完毕,我等怎么办?走又不能走,战又不能战,岂不全军覆没?”
朱瑾大军被击退是两日前的消息了。
据闻其带着五千步骑出兖州,征集了数千土团乡夫,浩浩荡荡北上,结果与夏贼遭遇,一战败北,又退回了兖州。
具体的战况他们也不是很清楚,兖州使者也不愿多说,只说朱瑾率军奋勇冲杀,“斩夏将十余”,这才“全师而还”。
王师克、朱瑄、朱琼等人自然不信,他们私下里都觉得夏贼怕是早就盯着兖州,就等兖兵出动呢。朱瑾吃了这次亏,又缩回去了,这倒没什么,但那支夏军呢?番号是什么?是不是铁林军?如今又去哪里了?一概不知。
“朱使君,事到如今,我等还是要同舟共济。你想回齐州,我理解,但贵部一走,势必动摇军心,届时为夏贼所趁,大伙都讨不到好去。”王师克耐心安抚道:“不管是走是留,都要做好准备。我已遣人在河上造浮桥,实在不行,便过河至博州。魏人总不至于喊打喊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令我等借道回去不是问题。”
“怎么能过河至博州呢?”朱琼怒道:“而今该杀回去啊,直接攻齐州。邵贼迂回,能有多少兵?多半都是骑军吧?能守屁的城。平阴向东,巫山、陶山、隔马山、茬山,山势连绵,并不利于骑兵驱驰,我等大队步卒回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回去,邵贼必然无处可去,单骑走免,怎么能去博州呢?”
“朱使君稍安勿躁。”王师克当真是好脾气,甚至可以说没脾气了,依然劝道:“我也没说一定去博州,多做一手准备总没错的。而今不是在商量嘛,不要急。”
“你不急,我急!”朱琼怒气稍敛,但还是说道:“我部将士的家都没了,你让他们去博州,信不信立刻炸营?”
王师克张口结舌,不说话了。
“晋王大军何在?”沉默了半天的朱瑄突然问了一句。
晋王李克用遣何怀宝、米志诚、安福顺、安福庆、安福迁等将率步骑万人救援郓、兖、齐三镇。之前与他们通过消息,当时还在邢州境内,这会不知到了何处。
五人之中,以何怀宝为主将,安福迁、米志诚二人副之,有邢洺磁征战多年的步军,也有沙陀骑兵,阵容还是很强大的。
五将之中,米志诚的箭术当为一绝,在晋军中都颇有名气,而安福迁及其子安重诲骁勇善战,勇冠三军。李克用确实够意思,当年梁军攻郓、兖时,就屡次借道魏博派遣援军,这次夏军攻郓、兖,他又派人来了,为了遏制他结义兄弟的野心。
“晋军?”王师克一愣,又陷入了纠结之中。
老实说,他之前其实已经想熘了。但听朱瑄这么一说,又有点犹豫。
朱瑄的赌性比较浓,因为他已经没什么可输的了,只听他说道:“不如再等等。我军粮草充足,先守上一段时间,或者遣兵继续攻城,等到晋军来援,给夏贼一个惊喜,大败之。”
其实朱瑄还有一层隐含的意思没说:攻城消耗点土团乡夫,粮食就更够吃了。
“这……”王师克脸一皱,迟疑不绝。
“衙内。”李嗣业突然起身,道:“仆请斩朱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