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有事,没能更新。抱歉了。】
图穷匕见。
韩冈兜兜转转终于还是绕回来了。
稳扎稳打,缓攻兴灵。韩冈战前的建议,在战败后又被重新提上台面。而曾经拒绝了这份建议的自己,又会在外面落到什么样的评价?
酝酿在赵顼心中的情绪,悔恨、愤怒、羞恼混杂在一起,一点点的沸腾起来。
空寂的崇政殿上,坚持己见的年轻臣子垂着双眼,摆着一副谦恭姿态,一盆盆冷水却浇了上来。
“不知韩卿的心中可有具体的方略?”赵顼忍下一时之气,向韩冈垂询。
“具体的方略当征询领军将帅的意见。”方略可以在朝堂上议论的,但具体的战略、战术还得让精兵强将去处置,“不过以臣之愚见,最好暂时将鄜延军的兵力收缩回来,保住夏州、银州一线。河东军也暂且退回到弥陀洞为上。”
“其他军中都放弃?盐州、宥州都已经在官军的手中了。”王珪立刻出声反对,“可知盐州的青白池盐有多少是西夏国中所用?有多少是通过回易来赚钱?怎么能就此送还给西贼。”
“送还之前毁掉就是了,去向问老盐工,看看他们有什么招数。”韩冈回道,
“那宥州呢?这么多的土地难道要送回去吗?”王珪质问。
“无妨。迟早能夺回来的。有了一个立脚点,西贼才能源源不断的派兵过来,但眼下连番大战,当地存粮早已消耗殆尽,如果西贼来攻,能否越过瀚海不说,就是在银夏之地,也是没有粮食可以补给的。西贼只能设法速战速决。但官军稳守城池,西贼速战的下场,将会是灵州之役颠倒过来的结果。”
王珪看到赵顼深思起来的表情,便知道事情不妙。如果按照韩冈的方略将银夏保住,自己作为宰相的立场就有问题了。
天子的愿望只有一个,灭亡二虏,谁能帮他做到,他就会支持谁——至于会不会过河拆桥,那是日后的事——为了富国强兵,天子曾经对王安石言听计从,如今灵州战败,只要能挽回现如今的颓势,终究还是会听从韩冈的意见。
“河东怎么办?”王珪终于寻到了一个借口,这是他之前绝不会去做的。
“雁门关没那么容易攻破。尤其是在官军已经提高戒备的情况下。”韩冈回道,“要不然之前也不会那么放心让李宪领兵参与进攻取西夏。”
赵顼终于还是给说服了,他的目的就是灭亡西夏。韩冈的方略虽然缓慢,但终究还是往那个方向去的,“就依韩卿之言。”
韩冈心情一松,终于还是控制了最后的战局。这样一来,至少能帮种谔一把,否则权衡之后下令退兵,种谔一辈子都不会再没有机会。
虽然为此开罪了天子,但等到成功的时候,这点怨气很容易就能化解。
……………………
从前一日的早朝时开始,朝臣们就在私下里议论天子对灵州之败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是退兵还是继续下去?
对此有着各种各样的猜测。有人认为天子会选择坚持到底,继续打下去;但也有人认为在契丹人虎视眈眈的情况下,赢了还能继续,输了就只有撤兵一途了。而到了最后,从两府和学士院中传出来的消息,算是在情理之中,也有几人料中了。
但还是有人感叹,“终究还是韩冈赢了。”
的确是韩冈赢了。
利用灵州之败,韩冈再一次宣告了他对西北战事的权威。与西北战局有关的问题,眼下的朝堂,只有向韩冈咨询。
蒲宗孟很清楚韩冈在西北战事上的权威,但当他听说了韩冈在崇政殿上究竟是怎么对天子说话的时候,却忍不住爆发式的狂笑起来。
韩冈一世聪明,偶尔糊涂起来却能要命。只要推上一把,或是漏几点火星,便能让韩冈就此一蹶不振。
蒲宗孟今日正在崇政殿中撰写诏令,却恰好有一封是给河北郭逵。他是个急性子,便闲闲的添了一笔,赞他有先见之明,料敌观己如烛照龟卜,军民共服。
郭逵和韩冈当初同论不当急攻灵州,蒲宗孟特地将这一点给点出来,当然不是为了说郭逵的好话。
项庄舞剑,本就是意在沛公。
当然,这话说得很隐晦,不是心有定见是看不出来的。但足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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