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人帮他传话。
仁多零丁的侄儿仁多洗忠在人群中正跟另一族的好友察哥并肩站着,都在等待着仁多零丁。
“真的要打鸣沙城了?”察哥低声问着。
“不能不出兵了。”仁多洗忠回应道,“再拖下去,明天春天要死一半的人。”
提起这番话,察哥也不由神色一黯,春天的确是过不下去了。
“都抬起头!看看四周!”仁多零丁的第一句话就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愣。正在说话的仁多洗忠和察哥停了口。甚至真的有一小部分人依言抬头望着天空。
“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仁多零丁大声喊着,“到底看到了什么?”
“是山,全都是山!”他自问自答的揭开答案,“在抬头就是山的山沟里,我们已经住了一年多了!”
人群中开始有了的反应。
“这是怎样的一年啊。”仁多零丁叹息着,“一年的时间,仁多家就只有三百小儿出生,若是在过去,三四倍总有可能。”
“何值三四倍!”人群中的反应渐渐激动了起来,“再多也能有啊!”
萧佛奴轻轻点头,虽然是个老懵懂,好歹还有点水平,知道怎么煽动人。这一下,肯定有大半人愿意跟他去冲一下宋人的坚城了。说不定,还真能给他攻下来。
“还记得贺兰山吗?再过几个月,山头雪水就要淌下来。”仁多零丁开始描绘旧日的美好时光。
“还记得贺兰池吗?九十九眼泉水有多么甘甜。”
“还记得五台山寺吗?多少人去拜祭过里面的卧佛。”
“还记得七级渠吗?灌溉了多少良田。”
“还记得诓保大陷谷吗?谷中放养的山羊烤起来可是天下间最好的烤肉。”
“还记得大小白羊谷吗?每年的这个时候,北面就要从这里运马过来了。”
仁多零丁一句句的大喊着,原本还冷静着的族长和长老们也开始无法在遏制自己的激动,甚至有许多人都哭了出来。那些可都是他们过去最熟悉的地方。
萧佛奴越听越是不对味道,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被人架住了。
刚想回头,一团麻布便塞进了嘴里,身子也给牢牢抓住连动都不能动。
萧佛奴亡魂直冒,这是要反水吗?
耳边传来噗噗几声轻响,眼角余光望过去,他的两名伴当被人从背后捅上了肾门,喉咙被粗壮的胳膊环扣住,喉间咯咯作响,却发不出声来。过了片刻,放开手时,便软塌塌的倒在了地上。
高台上的仁多零丁完全没去在乎身后的动静,他嘶声力竭:“但这些,现在都不是我们的了!”
手腕上的佛珠串在激动中被他一把扯断,珍贵的东珠叮叮当当的落了满地,他回头,“将那贼人给我押上来!”
仁多楚清得令,立刻就押着挣挫不休的萧佛奴上前。
仁多零丁指着方才还是座上宾的萧佛奴:“这一年多来,辽贼百般欺压,时常纵马过界,杀伤我族中子弟数以百计。而这贼子现在竟然还要唆使我等为他们卖命去攻打宋人?!岂不知我们最恨的可就是你们契丹人啊!当真会以为怕了你们辽贼不成?”
回过头来,吃斋念佛的慈眉善目早就变得杀气腾腾。他抽出腰间长匕,劈胸就搠进了萧佛奴的心口。
萧佛奴拼命的挣扎,但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刀子没进自家的心口处。胸前一凉,来自兴灵的特使眼中神采便渐渐涣散消失,下身处一阵臭气冒了出来。
仁多楚清将手一松,萧佛奴的尸身砰的一声落地。用力踢了一脚,仁多楚清狞笑着抄起斧头:“腌臜的蠢货,真当你外公给你赔了几天笑脸是讨好你吗?今天便宜你,给你个痛快!”
仁多保忠带着一溜血光,顺势抽出了长匕。掌心抹着刀身上残留的血渍,便转手抹在旗杆和鼓皮上。鲜红的血印,充满了震撼力,台下寂静无声,数万双眼睛望着台上的仁多零丁。
仁多家的老族长反手将腰刀一下插在地上,沾满了鲜血的左手将儿子递上来的首级高高举起:“辽贼夺我故土,使我不得痛饮贺兰山池的雪水。宋人故是仇敌,但辽贼背盟偷袭则尤为可恨!今日辽宋相争,辽贼尽在韦州城下,兴灵正是空虚。就以此贼首级为证,敢问我党项男儿,可敢随我杀回贺兰山下!”
……可敢随我杀回贺兰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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