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不损,是柄名副其实的宝刀,出自于军器监的名工之手。而这一柄,也就刀鞘很不错,刀身比军器监量产的腰刀强不到哪里去。
韩中信微微的摇了摇头,可惜这刀鞘配不上自携的宝刀,不然直接就把刀给丢了。
‘看来要欠周独手一个人情了。’别人都是刀鞘配刀,韩中信倒是打算弄柄好刀来配这个刀鞘。
见韩中信将刀收回鞍袋,士兵们齐齐松了口气,兴高采烈的开始分赃。片刻之后,地上的小堆金银珠宝不见了,人人都是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望着韩中信的眼神,也更见亲热。
能打能杀的军头才能得到士兵们的认同,如果再大方一点,那就是不仅仅是认同,是进一步得到士兵们的忠心和喜爱。
收拾过了战场,探马们就开始准备重新出发。再迟一点,可能就有新的一队辽兵赶来了。
一群士兵踩着铁镫,给神臂弓重新上弦。
“要是单手的就更好了。”一名队正举了举手中的神臂弓,“两只手在马上太麻烦。”
“你当军器监没造过啊?”韩中信摇头笑,“单手的小弩连马背上防箭的毛毡都射不破。造出来后,给人拿去打鸟去了。”
给神臂弓重新上弦时,有两张直接就坏了,其中一张碎裂的弓臂反弹起来时还将躲避不及的士兵砸破了鼻子,弄得满脸是血。
只是损坏的神臂弓才两具,而从辽人那里收回的则有二十六七张——虽然不能做到一人三具神臂弓,可有好几个辽兵都是一人携带两具,看起来应是有些地位。
“倒是赚回来了。”韩中信笑道。
不仅仅是神臂弓,甲胄、弓刀、鞍鞯、辔头都是能换来丰厚赏赐的战利品。四十匹契丹马驮着这些收获,夹杂在小队中返回土墱寨。
韩中信骑着高大的河西马,被士兵们簇拥在中间。看着今天的收获,心中欢喜不已。
只是当他回望着身后荒芜的原野,心中的喜悦一下就消退了,在半年前这里还是男耕女织的乐土,现在已经不见人烟的荒原,不知要多少年才能回复元气。
辽贼该死!他一下握紧了腰刀。
……………………
辽军开始给前线的远探拦子马装备神臂弓。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忻口寨。
并不是每一队都能有韩中信那样配置和运气,也因此,就很难出现同样的结果。
在马上拉开步弓,的确很不容易。但将提前张开的神臂弓举起来并不是一件那么难的事。辽军很快就适应了马上使用弩弓的战术,这使得前线斥候的伤亡在几天之内陡然增加。
韩冈面前有一份伤亡报告,在醒目的位置上有两幅坐标图。
这是韩冈让人画出的图表,最开始很多人不习惯,但习惯之后,就觉得这图表比数字和文字更让人一目了然。
章楶也在看着同样的报告。前一幅图的纵横坐标分别是日期和伤亡,后一幅图则是牺牲的士兵和战果对比。两幅图表上的曲线变化,让章楶看得触目惊心。
“怎么伤亡这么大?”
韩冈苦笑道:“我们跟辽军骑兵的差距就这么大。之前靠着神臂弓胜过一筹,现在是回归了正常水平。”
其实从后一张图表上看,宋军骑兵阵亡的数量虽然比之前大幅攀升,但与战果基本上还是一比一——代州骑兵的骑术并不比辽军骑兵差到哪里,而战斗欲望也高于辽军许多。只是骑兵数量上的差距,会很快把代州骑兵的血耗光。
一旦没有了外围的耳目和护卫,辽军的动向就会变得扑朔迷离。大军最多前进到崞县。再往代州去,行军之路就会变得很危险了。被萧十三放在必经之路上的近万兵马是个严重的威胁。
当辽军用轻骑兵牵制和迟滞军队的行进,到了合适的时机,一队具装甲骑冲撞过来,西军还好说,京营禁军是肯定要崩溃的。
“我们需要更多的骑兵。”韩冈说道,“京营禁军中的骑兵要打散了补充上去。但这还不够!”
“要把阻卜人调进关来?”章楶问道。
“当然。阻卜人的家眷要转去忻州或太原暂住,而能派上战场的青壮……就让他们好好卖一卖命吧,可不能白养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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