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将至的号角声在大王庄和小王庄之间此起彼伏。
敌军来袭的通报惊起了许多尚在酣睡中的辽军官兵。
最少的也在大小王庄睡了半个月,基本上所有的士兵早就知道相隔不远的宋人迟早会来攻打营寨。
大小王庄的驻兵只有六千。但通过这六千兵马,辽军便牢牢封锁住了通向代州的道路。任何想要进攻代州的军队,不解决这批骑兵就无法顺利穿越过去,而且随时都有可能受到寨中守军的突袭。
而辽军以大小王庄为中心,向外四散出击的游骑,不仅将之前很是猖狂的宋军骑兵给打回了原形,同时进一步加强了此处守军对道路的封锁能力。
这就是一颗钉子。让宋人想要攻打代州就不得不拔除的钉子。
久候方至的敌军也没能让他们多吃惊一点,甚至有不少胆大的还有打哈欠的余暇,然后不紧不慢的穿戴好衣袍和甲胄。不过这样的镇静,只在他们看到了宋军的阵列之前。
乌鲁被吵醒的时候,虽有几分担心,但还能记得自己的责任,不让下面的儿郎看出他这个主心骨心中的动摇。可是当他出帐一抬头,就看到了直上云天的浓黑烟柱,心中便是咯噔一下,知道事情不对。再等他登上望楼,向着北方一张望,立刻就将之前的小心翼翼抛到了九霄云外,愤怒的大吼了起来:“什么不到一万啊。那些探马的眼睛都瞎了吗?!”
南面列阵而待的宋军如山如海,一座座方阵横亘在两座隔道并列的营垒前。阵势两端不断有新的兵力汇入战场,并向大小王庄包拢过来,在他的位置上只能依稀看得到头尾,那已是远在里许之外。
宋军的营垒和辽军一样,基本上都是用被毁弃的村寨重新整修而成。其最为靠前的一座营地,距离大小王庄只有七里,其他营垒相互之间的距离也差不多,都是一般的乡村间隔,或多或少,并不是整齐划一。相互之间鼓角相闻,一鼓声落,一鼓便起,远近声闻,震天动地。
又有数以千计的骑兵,一部分守在军阵的两翼,为大军护翼,还有一部分如恰分散开来的群狼,恣意游走在广阔的战场中,以遏制从大小王庄出击的辽军骑兵。
完成了布阵的宋军阵势有着宽大的正面,且阵型又厚实无比,怎么看也不会与大小王庄的驻军兵力相当,是更多!而且是多得多!
放眼望去,少说也有两万多,若是几座营中还有足量的守军的话,那就是三万人了。
三万啊。
整整三万啊!
三万只苍蝇飞起来都是惊天动地,这三万人难道是从地里钻出来的?
“眼睛都瞎了啊!”乌鲁愤怒的冲着大王庄的方向大声喊。
……………………
耶律道宁并没有听见那个被风卷走的呐喊,但他有着相同的想法。
他摊开了手掌,掌中尽是汗水。
并不是耶律道宁惧怕已经近在眼前的宋军主力,而是这样规模的军队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现,自己竟然毫无所觉,这样诡异的情况让他感到心惊胆寒。
莫说是连人带马,就是两万只老鼠、蛤蟆,这一路跑过来,也不会这般无声无息。他派出去探马,虽然大部分被拦截在外,可渗入宋军防线的那一小部分,不论是出身何处,年长年幼,有无经验,都视异口同声的确认宋军大营中的兵力也就最多一万而已——至少在他们探查时如此。这样的情况下,如何需要怀疑?耶律道宁也的确是确信不疑的。
但现实就在眼前。
不论是这几天宋人暗中调兵,瞒过了所有自己派出去的探马;还是在一夜之间就把这些士兵都调来前线,都证明了宋军的作战潜力绝不是表面上的那一点,很多地方的实力超乎了想象。
在这样的情况下宋军开始进攻,那他当然要做好最坏的准备。放弃一切耽搁时间的通信手段,甚至不敢再停下来多观察一阵,使用速度最快的烽火,用最快的速度通知到代州。否则一个不好,就有
可能全军尽墨在此处——谁不也能保证宋军会不会再玩出什么花样来。
耶律道宁心丧若死,他的任务是阻截并清理宋军的探马,同时探查宋军的动向。现在他没能做到,让宋人的大军像是从地底钻出来一般。不论他有多么委屈,但这个罪责必须要由他来背。
只是耶律道宁更清楚,他现在绝不能乱,否则援军赶到也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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