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赤木海牙心里一惊。
建酒坊?那岂不是要断了咱家的财路!
赤木海牙是高昌国著名的大商贾,生意东西方都有,往来关中更是家常便饭,对于房俊的那些传言,都是如雷贯耳。眼前这位侯爷,可不仅仅是大唐帝国最显赫的贵族,更是有着一手匪夷所思的敛财之法,堪称“财神”一般的人物!
自家的这点生意,在高昌国亦或者西域这一片算得上家大业大,是个人物,可是跟人家一比,那就屁都不是!
赤木海牙虽然没有去过关中,但是他的几个儿子却是常年前往关中交易,亦曾亲眼见识过那个汇集大唐南北奇货的房家湾码头,对于房俊的财力略知一二。
这么一个在关中有着深厚影响力的人物,若是插手高昌的葡萄酿产业,自己家里在大唐的生意岂不是全得完蛋?
双方无论财力还是地位,完全不对等啊,怎么竞争?
但是……
入伙?
老头子激动得胡子都上下乱跳:“侯爷看得起老朽?”
“老兄这可就是妄自菲薄了,高昌国方圆几百里,谁不知道您的名声?再说,您可不是孤家寡人,您这身后,可是站着所有的畏兀儿人……”房俊说道。
赤木海牙秒懂!
人家看上的不是咱这把老骨头,是咱身后族人!
这是想把畏兀儿人拉拢在大唐的身后……
畏兀儿人,亦称回纥,铁勒诸部的一支,世代居住在土剌河北,以及天山一带,是西域诸胡部中很强盛的一支力量!
赤木海牙连想都不用想,便肃容道:“畏兀儿人世代与汉人亲善,别的不敢说,老朽这一支世居高昌国的族部,自今以后,以大唐马首是瞻,世代效忠,绝不背叛,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房俊呵呵笑着摆手,打断他:“这世上最无用的便是誓言,誓言若有用,这满天神佛还不都得累死?没有人有资格去要求别人无条件的做什么,想要有所得,便要有付出,这是天地至理,亘古不变。大唐需要畏兀儿人的忠诚,与此同时,大唐亦会给畏兀儿人足够的利益,只有彼此的利益维系起来的同盟,才可能更长久、更真诚!”
“侯爷真知灼见,老朽汗颜!”赤木海牙被房俊说得愣了半晌,心悦诚服的说道。
这世上,原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忠诚,当你贪婪去索取别人的忠诚,却从来不去想应该用什么回报,那么这份忠诚便如同沙丘上的堡垒,一阵风暴袭过,便会轰然倒塌、土崩瓦解。
只是,这道理真正懂得的人又有几个呢?
房俊坐直身子,手里捏着酒杯,正色道:“不知高昌国所有的酒坊,每年的产量是多少?”
“高昌国所有的酒坊?”赤木海牙诧异的问了一句。
房俊点头。
赤木海牙想了想,摇了摇头,看向鞠文斗,说道:“老朽没法估算,需得向大丞相请教。”
鞠文斗身为大丞相,高昌国这么大点地方,事无巨细都在心里,略一沉思,便说道:“高昌国每年产各种葡萄大约十万斤,所酿的葡萄酿亦在此数,相差不大。”
葡萄可以酿酒的数量是由葡萄的含糖量决定的,含糖量高的葡萄酿的酒就多。
世界上顶级的葡萄酒庄无一例外地都要控制给自己种植的葡萄的浇水量,以此提高葡萄中的含糖量,这一点做的最极致的当属拉菲酒庄的葡萄树,据说拉菲酒庄平均一颗树只能酿制半瓶葡萄酒。
相反那些生产低端葡萄酒的酒厂无一例外地都在拼命地提高葡萄的出酒率,从开始的每斤葡萄出五两酒,提高到出一斤酒、二斤酒,最后干脆直接用酒精+香精+色素+水勾兑葡萄酒了……
到了最后,不用葡萄就可以产出无数多的葡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