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心皱了皱,垂眸,看着自己的右手,不受控制的轻轻抖了一下。
这药治疗双相情感障碍比较管用,但缺点就是副作用比较大。
乔予跳海后,他以为她死了。
那一年里,他根本离不开这玩意,有好几次,吃吐了。
他看着桌上那枚被她摘下的粉钻,躁郁至极。
将手里的小药瓶蓦地砸向一边的墙上。
药片,洒了一地。
薄寒时闭了闭眼,踩着那些药片,径直进了浴室。
……
乔予睡在小相思的房间里。
等了好久,今晚,薄寒时并没有抱她过去。
她搂着小相思软软的小身体,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
乔予去海市的前一天晚上。
薄寒时和陆之律在不夜港酒吧里买醉。
一杯接着一杯。
陆之律瞥了他一眼,斜眼轻嗤:“前两天不是还搁我这儿秀恩爱?这才好了几天?那话怎么说来着……唔……秀恩爱,死得快。”
薄寒时握着酒杯,指节用力,冷哼:“你都快离婚了,就算死得快,也是你走我前头。”
“……呵,我都要离婚了,你呢,你结过吗?乔予给过你名分吗?”
名不正言不顺。
这么想,陆之律舒坦多了。
南初就算心里有别人,可再怎么不济,他也是南初结婚证上的另一半。
持证上岗。
只要他一天不松口,苏经年就是个人人喊打的三。
薄寒时么……他和乔予孩子都生了,可父凭子贵的影子都没见着。
乔予那随时要回南城的样子,是想跟他天长地久吗?
陆之律思忖半天,同情的拍了拍薄寒时的肩膀,叹息道:“这么一比,我觉得乔予比南初渣多了。乔予特像骗人生孩子还不给名分的那种渣女。世上女人千千万,何必吊死在乔予这一棵树上?她上恋综,压根就没考虑过你的感受,我一向劝分。”
呸,说的和他俩现在在一起一样。
连在一起都没有,分个毛线。
薄寒时眉眼压着冷峻寒意,他喝了口酒,漫不经心的冷冷回击:“你也知道,我一向劝离。”
“……”
他俩今晚到底是互相取暖,还是互相伤害?
乔予看着乖乖的,可骨子里比谁都有主意,一旦做了决定,旁人就很难将她拉回来。
她比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南初,要心狠的多。
这点,薄寒时不否认。
当初她跳海赴死,连小相思都能割舍,更何况是他……
思及此,他黑眸里划过一抹明显躁郁。
握着酒杯的右手,微微颤了下。
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让他眸光沉了几分。
接通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道清丽成熟的女声:“不是约好了八点过来?你人呢?”
“我在不夜港。”
“靠,服药期间还喝酒,遇到你这种患者,我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不过……你今晚运气不错,我刚好就在附近,我过来接你?”
薄寒时迟疑了几秒。
可看着自己不受控制微抖的右手,沉声应了:“嗯。”
五分钟后。
薄寒时在陆之律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上了一个陌生女人的车……
陆之律惊掉了下巴,摸出手机赶紧拍了一张照片。
他妈的,薄寒时的高光时刻!
必须纪念一下!
拍完,他看着照片依旧诧异不已。
老薄这是撞上南墙知道回头了?
这简直是什么不得了的大新闻……
陆之律恨不得昭告全天下,薄寒时支棱起来了!
他随手就发了个朋友圈——
【老铁树终于开第二回花了,祝他成功。】
照片里,是薄寒时拉车门的背影,以及车窗半降下露出的女人的脸。
还挺登对。
陆之律摸着下巴,欣赏起来,眼底暗芒微闪。
这种好消息,就该普天同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