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是徐正的声音:“江总,你妹妹……快不行了。”
“……”
一股巨大的耳鸣声徘徊,周遭的一切杂音都被屏蔽了。
他感觉整个世界,在瞬间天旋地转。
“江总?我把地址发给你,你来看她最后一眼吧。”
他大脑嗡嗡作响,张了张嘴唇,一时间竟然发不出声音来。
他握着手机,强撑着站起来,身形晃了晃,脸上的血色在顷刻褪去,白如纸。
得不到回应,徐正又喊了他一声:“江总?”
江屿川缓了好几秒,才能勉强发出沙哑颓靡的声音来,“我……知道了。”
车子一路往徐正给的地址狂飙。
他连闯了好几个红灯。
到了目的地,江晚已经奄奄一息的躺在那儿,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皮肤溃烂成肉糜,嘴里是干涸的大片血迹,破烂不堪的躺在一片湿泞污水里。
她伸着手,死死盯着大门的方向,像是心愿未了。
江屿川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晚晚?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江晚攥着他的手臂,眼底愤恨难平。
她舌头被割了,只能发出“啊啊呜呜”粗噶难听的声音。
她执拗的盯着江屿川,拉着他的手,在他手心里,一笔一划的写下——
“薄、寒、时。”
是薄寒时把她弄成这样的。
江屿川闭了闭眼,眼泪砸下来,“晚晚,当初你就该听我的话,离薄寒时远一点,你为什么就是执迷不悟呢?”
如果她听他的话,安生一点,怎么也不会是这个下场。
他早就不止一次的提醒过她,薄寒时心狠手辣,手段雷厉,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人。
江晚又在他掌心写下两个字:“报、仇。”
——哥,帮我报仇。
江屿川双眼赤红,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嗓音哽咽至极:“晚晚,你怎么到死都不明白,你错在哪里?是哥对不起你,如果我好好管教你,你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江晚不死心的拽他衣袖,眼底难平的恨意写满了“报仇”的情绪。
可她实在撑不住了,气息越来越弱。
江屿川将她一把横抱起来,往外面冲,“晚晚,哥带你去医院,你坚持一下!”
刚到车门边,江晚攥着他的手,陡然垂了下来。
他抱着她,僵在那儿,一时没了动作。
“晚晚……”
江晚咽气了。
可她的双眼,却还死死的睁着。
死不瞑目,是最可怜也是最悲哀的。
“晚晚……”
他尝试着,又低低的喊了她一声。
可是江晚再也没了回应。
他僵在寒夜里,抱着江晚跪在地上,不知凝滞了多久,终是抬手,缓缓抚过她的双眼。
“晚晚,哥带你回家,别再任性了。”
……
沈茵是第二天清晨接到电话的。
江屿川的声音悲恸至极,沙哑的像是一夜未眠。
她感觉对面的人情绪有些古怪,“江屿川,你……你怎么了?”
“晚晚死了。茵茵,你能来陪陪我吗?”
沈茵心跳猛然一滞。
江晚死了?
是……是薄寒时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