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长则半年甚至更久。薄寒时,那是我们的孩子……你要我怎么眼睁睁看着他承受那么久的痛苦和风险,他甚至可能会熬不住的……”
薄寒时打断她,黑眸深沉的凝着她的眼睛,情绪不明:“你还记得当初我们结婚的时候,约定过什么吗?”
乔予一时愣住。
薄寒时提醒她——
“我们之间,没有离异,只有丧偶。”
“可现在,予予,你不仅要跟我离婚,还要嫁给别人,我不同意。”
他否决的很果断,也很强势。
乔予快挣扎疯了:“可短时间内找不到全相合的骨髓怎么办,薄寒时,我不敢拿孩子去跟时间和危急的病情赛跑,要是中途出事,我这辈子都会后悔放弃了这个机会!我们离婚只是权宜之计,我嫁给江屿川你也当做这只是一场戏,你知道的,即使跟你离婚了……”
话音还没落下。
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来,在安静夜里有些刺耳。
是宋淮的诊所座机电话打来的。
“不好了,小隽行刚才高烧不退,皮下和黏膜多处出血,皮肤多处发生紫癜!你跟乔予快来一趟医院吧!”
……
薄寒时和乔予半夜匆匆赶到宋淮的诊所。
小隽行在经过抢救后,勉强维持住了生命体征,可病情实在危急。
宋淮说:“不能再等了,现在不管有没有找到全相合的骨髓,都必须尽快手术,我看用半相合以上的骨髓进行移植吧……”
乔予问:“半相合的骨髓排异情况有多大?”
宋淮实话实说:“半相合的骨髓,适合八岁以上进行移植,小隽行太小,排异情况可能会比较……不乐观。”
他思来想去,也不敢告诉乔予太精准的数字,只说不乐观。
如果是这样,那以后的后遗症可能会一大堆,即使吃着最好的排异药,何况他还那么小,吃排异药也不合适,到时候大概率排异,小小婴儿能挺得住两次鬼门关吗?
而且,她不甘心她的孩子就那样不健康又痛苦的活着。
她看着保温箱里的孩子,白嫩娇弱的皮肤上布着紫癜,实在太触目惊心了……
乔予深吸了口气,做出一个决定:“如果一周之内,能找到全相合的骨髓呢?”
宋淮说:“那自然最好不过,总之不能再拖了,主要孩子太小,身体各个器官都没发育完全,很容易出现衰竭!”
乔予隔着一道玻璃,看看里面的孩子,心里的某个决定更加坚定了。
她对宋淮说:“宋医生,你能先回避一下吗?我和薄寒时商量点事情。”
宋淮刚好也有其他病人要去看看,便带着助手离开了。
薄寒时看着她,眸光晦暗翻涌,将她一把拉进怀里紧紧抱住,“予予,你再给我们一点时间,也许这周就有全相合的骨髓出现呢?”
乔予被他勒在怀里,泛白指节紧攥着他的衬衫,埋在他怀里哽声说:“你看小隽行身上的紫癜……薄寒时,不是我不想给你时间,我也想给你时间,给我们时间!”
“可是……宋淮也说了,小隽行等不了那么久了!如果在这期间小隽行真的出事,就因为我们的犹豫,那这段婚姻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她挣扎着,用力又狠心的推开他。
薄寒时对乔予向来不设防,以至于她那么用力推他的时候,他脚步甚至往后趔趄了下,看上去落寞又颓然。
乔予咽下喉咙口那股发堵的酸胀,决心已下:“薄寒时,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把婚离了吧。”
他盯着她的眼睛问:“如果我不愿意呢?”
乔予道:“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你可以试试你不愿意,我有没有办法让你愿意。现在就算是用我自己来胁迫你,我也觉得不失为一种权宜之计。”
她看起来很弱,可骨子里又狠,下了决定,就再也拉不回来。
这一夜,薄寒时没睡,一直在打电话,联系各种人不停地询问找骨髓的进度。
没有消息,还是没有。
他颓丧的坐在那儿,周身气压郁结而低迷,快要被逼疯了。
他咬着烟,抽了一根又一根。
从前乔予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几乎不抽,可今晚,实在是控制不住。
他甚至没有办法去阻止乔予这样做,因为没有理由和立场。
她是为了小隽行。
乔予回了御景园后,便去找结婚证。
之前结婚证是由薄寒时保管的。
她翻箱倒柜了一圈没找到,跑去他书房找。
即将拉开那抽屉时,薄寒时终是按住了她的手,将她骤然拽进怀里死死抱住:“乔予,你听清楚,我不同意离婚!”
乔予心尖刺痛,却没回应。
薄寒时残存的理智只不顾一切的告诉他——无论用怎样的方式,只要留住她就好。
他单手扣着她的脑袋,偏执强势的吻了下去,这个吻纠缠的很用力,并不温柔,可他的声音却含着一丝少见的乞求:“予予,别离婚……你要我怎样都行,但别跟我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