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柜旁的开关,昏暗的病房里瞬间亮起了灯光,亮堂堂的一片。
顾忱晔被这刺眼的光线强行从睡梦中惊醒,他眯着眼睛,眼底全是未退的睡意,沙哑的嗓音里蕴着被吵醒的怒气:“关灯。”
言棘站到他的床边,居高临下的打量着男人的面色:“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头晕头痛、恶心想吐?”
顾忱晔的喉间发出一声短促的嘲笑声:“你还兼职当医生?”
言棘看着他,没说话。
顾忱晔在她的注视中慢慢想起了一些以前没放在心上的事,她还真兼职过医生,那种藏在巷子里,没有营业执照的黑兽医店,好几次他都看到她蹲在大院的花丛边,用小鱼干引诱流浪猫。
皎皎当时问了一句,言棘抱着猫笼,冷森森的回道:“给它噶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每次回忆起来,都觉得言棘说那话时是盯着他的。
思及此,顾忱晔的脸色沉得更厉害了,咬牙切齿的吐出三个字:“滚出去。”
“……”
言棘只觉得这人莫名其妙,性格比女人来大姨妈还阴晴多变,也懒得搭理他,径直转身出了病房。
独自去楼下吃了早餐,等拿着办好的出院手续上来,顾忱晔已经醒了,但也没完全醒,半睁的眼里还有明显的睡意。
言棘:“手续办好了,可以出院了。”
男人冷着声音:“这么着急,是巴不得我死了好继承遗产?”
顾忱晔厌恶她,所以处处看她不顺眼,处处挑刺,言棘已经习惯了,她想起自己这几天看到的一个段子:“你这么喜欢医院,要不干脆让医生给你换个水晶的脑子,这样比较配得上你霸总的身份,还能多住几天。”
“办个出院手续,你就用了一个小时?”顾忱晔满脸写着对她智商的嫌弃。
“还吃了早餐。”
男人看着她空空的手:“你就只顾你自己了?我这个病人是不配吃早餐,还是我不配吃你买的早餐?”
“……”言棘一愣,随后失笑:“我们是什么感情深厚的恩爱夫妻吗?还是你病得只有眼珠子能转了?”
顾忱晔:“我现在躺在这里是拜谁所赐?”
“哦,那你得给言皎皎打电话,她肯定巴不得给你送,吃喝拉撒都能把你伺候妥帖了。”
男人蹙眉,脸色不悦:“读书少就别说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医院楼下,谢方则已经等着了,“顾总,太太。”
言棘要去店里,和顾氏不顺路,昨天澄清的采访一出,盛如故就买了热搜和水军,又把陈小姐试婚纱的照片打了码发出去,网上风评瞬间扭转了,虽然还是有不少人黑,但说婚纱丑的声音已经几乎听不见了,还有好几个人在官网上咨询,说明年五一婚期,今天要过来店里看看。
谢方则抬眼看了眼后视镜,言棘还站在路边,宽阔的马路衬得她小小的身影孤单又寂寥:“顾总,真不送太太一程吗?这里是私立医院,来往的都是私家车,基本不会有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