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瞥了一眼。
"咏熙,你先练习,我出去一趟。"
见杨幌要走,聂咏儿急了,再也顾不上面子的事,一把就扯住他的胳膊,"教授!是我一时冲动做了蠢事,求您,不要取消我的比赛……我怒力了这么久, 我真的……真的只剩下它了……"
两年一次的联合高校赛事,每个专业推荐两名参赛者,获胜者等于是拿到了一张通往成功的通行证。比赛结束后就会收到许多著名交响乐团的邀请,以实习身份,早早就会进入到乐团里学习。这是成名的捷径,是专业里很多同学的梦想!
而且……
而且她现在已经获得了另一个契机,她迫切想通过这次比赛来证明自己,对方也说,资历很重要的。!
杨幌蹙眉,冷静道:"这是校领导决定的,并不是我个人想要为难你。"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杨教授,您去替我求求情好不好?只要您开口,他们一定会听的!"
"不,他们不会……"
"会的!一定会的!杨教授,您不能看着我的努力全都白费了啊!"
咏熙这时骤然出声:"杨老师,您先去忙好了,我和她谈谈。"
聂咏儿浑身一僵,对商咏熙的情绪是又恨又怕!
杨幌扭头看她一眼,知道这姑娘向来有分寸,于是点点头,推门出去了。
聂咏儿石雕般,背对着她。
咏熙坐了下来,抬头看一眼,说:"这么做,是针对我吧。"
她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不是……"聂咏儿的回答,声音极低,显得心虚。
"我记得,你当初说过,为了大提琴你是怎样努力到了现在。我想,就算是和袭家某些人做了交易,也是迫不得已的吧。"咏熙静静的说,聂咏儿就像被当众揭开伤疤,清秀的脸庞,出现扭曲。
"我采访你的时候,你说过,喜欢大提琴的骄傲,低调,圣洁……你也想做这样干净透彻的人。"
聂咏儿将头压低,双手攥拳,肩膀发抖,"别说了……"
咏熙依旧沉声:"我无权评价你的对错,只要你问心无愧。"顿了一下,她说:"你的琴会知道,你是个怎样的人。"
聂咏儿再也承受不住此刻的羞辱,转过身来,红通通的眸直抵她:"你是人生赢家啦!现在说什么都有道理了!呵呵……就算你站在这儿指责我,笑话我,也会有人说我是自作自受吧!"
咏熙将眉拢得更紧,聂咏儿哭着哭着就笑了,"长这么大,我都是在贫穷中度过的。如果不是因为穷,我又怎么可能接受那样的提议?我知道,你会瞧不起我,你们所有人都会瞧不起我!但命运不是我能选择的!我要活下去,我要骄傲的站在演奏大厅里,我要证明我也可以很优秀,那就必须要学会妥协!"
"咏熙姐,你有我所有期待的东西。有一个那么爱你的男人,有对你的才华一直念念不忘的恩师,随便一个视频,就能得到那么多人的关注!在背叛了大提琴那么多之后,你还可以继续学习,你知道你有多幸运吗?更幸运的是,还有人为你保驾护航……"
"不管你相不相信,这么做,不是我的本意,我也很羞愧。但是有什么用呢?像你说的,我的琴知道一切,我曾经犯过的错,都在我的琴声里,甩不掉的……"
说出这么久以来压在心头的话,整个人反而冷静了下来。她吸吸鼻子,用手背抹掉眼泪,挺起胸膛走到门口。
拉开门时,她说:"咏熙姐,我真的好嫉妒你啊。"
咏熙静静的坐在琴房里,望着自己的琴,眸色复杂。
聂咏儿嫉妒她,她又何尝不羡慕她呢?羡慕她可以在最美的年华,做一生中最美的事,没有丢弃,没有背叛。
毕竟,年华是一生中最疲惫的沿途风光,不作停留,无法丈量。
不是遗忘,便是遗憾。
很快,杨幌推门进来,"咏儿呢?"
咏熙回神,"走了。"
见他脸色不好,咏熙问:"严主任怎么说?"
不必问也知道,不论聂咏儿曾经做过什么,杨老师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被取消比赛资格的。只不过,他亲自求情的效果并不佳。
"他说,咏儿这件事影响太恶劣,还牵连到了你和瑾行这样的公众人物。就算学校方面不记过,也不能让她以不健康的形象代表学校去参赛。"
咏熙不说话了,与刚才严主任的答复一致,看样子,学校也是铁了心。
杨幌垂着头,走到窗前,习惯性的瞅一眼聂咏儿经常坐的位子,又默默收回视线,转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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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咏儿退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