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张亮去新城闹事了?”
魏王府中,李泰握着手中的信笺,一张胖脸震惊不已。
旁边,留着山羊胡的幕僚,站在一侧,态度恭敬:
“此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吾等如何决策,还请殿下定夺。”
“呼……”
李泰的呼吸渐渐急促,猛地一拍桌子:
“气死本王了!”
“新城就是个烫手的胡饼,谁允许他私自出手了!”
幕僚吓得浑身一哆嗦:“听说,是因为他家夫人,与房赢的小妾起了冲突。”
“他夫人?就是那个李氏?”
李泰脸色难看的怒道:“那娘们生性淫荡,张亮竟还拿她当个宝贝?他迟早会被毁在那女人手里!”
看着愤怒的主上。
幕僚低着头,心里七上八下。
眼前这位,可是心狠手辣的主,已经有数位王府智囊无声的消失,他可不想再步别人的后尘。
于是小声提醒道:“殿下,那现在该如何是好?毕竟,勋国公那边……”
李泰闻言,喘着粗气没有说话。
只是脸上神色阴晴不定,眼神也不断变幻。
他之所以如此关心此事,皆是因为,张亮是他的人!
....贞观七年,李泰为相州都督,但作为最受宠的皇子,他自然不会亲自赴任。
于是,李世民派张亮,去了相州做长史。
也就是说,张亮在处理事务政绩时,需要汇报给名义上的上司李泰,而李泰,自然不会放过结交重臣的机会……
一来二去,两人就绑定到了一艘船上。
这层关系,知道的人不多,却也不少....里面就包括皇帝和少数重臣。
所以,张亮对新城出手,就意味着他李泰抛弃了房赢!
不仅抛弃。
还落井下石了。
这等后果,又怎能不让李泰恼火?
沉吟片刻后,李泰终于长长出了口气,沉声开口:
“既然张亮已经办了,那就随他去吧……”
幕僚瞬间瞪大眼睛:“殿下,真…真的要与房遗爱决裂?”
“哼!你以为呢?”
李泰冷哼一声,胖脸上全是冷酷之色:
“一个是叛出大唐的弃子,一个是荣升六部尚书的国公,该如何取舍,傻子都看得出来。”
幕僚脸色变了变,再次提醒:“殿下,还有个房玄龄呢....咱们的人对房遗爱出手,房相岂会坐视不管?”
“房相?呵呵。”
李泰冷笑一声:“房赢倒台,太子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势必会疯狂反扑……”
说着,他微微侧头,透过窗户望向太极宫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如今,房相自顾不暇,哪里会有空搭理我们?”
……
与此同时。
两仪殿内。
勋国公张亮,踉踉跄跄冲进大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圣人!您可要为老臣做主啊!”
满朝文武,神色各异。
新城的事情,已经风一般传遍大街小巷,张亮果然跑来朝会喊冤了。
龙椅之上。
李世民却神色不变,淡淡开口:
“张卿,发生了何事?”
“陛下,臣受了奇耻大辱啊....”张亮大声嚎叫:
“贱内在那新城游玩,遭遇了房二郎小妾羞辱,臣带人前往理论,却又被高阳公主殿下拦截……”
“她二话不说,直接将臣的仆人杀的一干二净,还当众殴打老臣!”
“老臣…都不想活了哇……”
他声泪俱下的哭诉。
含冤之状,像是被一群泼皮轮番欺负的妇人。
然而李世民却神色平静,盯着他问道:“是这样的吗?为何朕听说是你们作恶在先?”
此话一出。
群臣纷纷露出震惊的瞪大眼睛。
怎么会这样?
房二郎是倒了,皇帝顾及房玄龄的面子,迟迟没有把封地收回,便是顾及他的面子。
可此时,张亮出现了……
按照常理,陛下应该顺水推舟,借此收回新城的经营权啊!
至于谁是谁非,重要吗?
拿到切切实实的好处,实现不方便施行的政治目的,才是智者该有的态度啊!
与此同时。
张亮也愣在原地。
....他已经把刀柄递了出去,可李世民硬是没接,这什么情况?
难道判断有误!
皇帝根本不想动新城?
张亮心思百转千回,脸色渐渐发白,吭吭哧哧说不出一句话:
“圣人,这…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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