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戒备,承州也不例外。
卫亦君向赵学尔汇报了承州当前的防御情况:“由于事发突然,柳尚书与张将军又都不在承州,如今军中戍卫之事是柳大将军在照应。”
出使朔方的使臣团带着朔方三王的嫡长子才刚刚回到了京都,柳弗愠和副将张俭此时也都在京都。
因为皇帝原本要等柳弗愠从朔方回来以后,再决定是否让他接管兵部,所以便没有选任新的承平大将军,承平军也就还挂在柳弗愠的名下。
尽管军中的将领们各司其职,出不了什么差错,但为了以防万一,他们仍是请了柳弗思统领军事。
所以柳弗思整日在骂费宽,好好儿的作什么要造反?给她找了这么许多事情,让她不能安生。
赵学尔道:“嗯,我知道了。你派几个人去奚州,查查费宽谋反的原因。”
卫亦君惊道:“女公子认为费宽谋反之事有异?”
奚州原本是费威的领地,由他的弟弟费宽治理,刚刚被董重占领,距离承州五百里之遥。
赵学尔让他亲自派人去查探,想必是觉得军情有异。
赵学尔点了点头:“费威目前的军事部署仍然是以防御为主,从战前的准备和战后的应对策略来看,谋反之事应该与他无关。”
“但若说是费宽一个人所为,他图什么呢,自找死路?”
因南唐与朔方常年打仗,卫亦君原本从来没有想过费宽谋反有什么不妥,此时经赵学尔一提点,也觉得事情有异。
他立即起身道:“说起来还真是,那我这就去安排。”
卫亦君离开后,如鱼进来为赵学尔添茶水。
赵学尔与卫亦君的话,她在外面早就听见了,南唐与朔方这样也不是一两日了,赵学尔如此烦忧,她实在不解。
她与赵学尔道:“南唐与朔方常年交战,承平军久战沙场经验丰富,就是柳尚书不在,他们也知道该怎么做。”
“如今朔方诸王不过是加强了防卫而已,女公子何必忧心?”
赵学尔道:“你也说了承平军对敌经验丰富,所以我担心的并不是这个,我担心的是柳弗愠的兵部尚书之位恐怕要不保了。”
赵学尔自从知道柳弗愠成为了宰臣的备用人选,便觉得这是老天怜悯,又给了她一次生机。
因为她与柳弗思是闺中密友,连带着与柳弗愠的关系也比旁人亲近些,这些年有许多事情她不好亲自出面,都是托柳弗思让柳弗愠去办的。
再加上柳弗愠六年前曾经许诺过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赵学尔便觉得柳弗愠能够当上宰臣,于她是大大的有益。
不曾想柳弗愠的宰臣之路真是几经波折,道路坎坷,如今竟然眼看着就要擦肩而过了。
好不容易赵学尔觉得命运再次眷顾了她,却又落得个这样的结果,这怎么能让她不忧心?
如鱼吃惊道:“怎么会?虽说如今南唐与朔方边境关系紧张,可那都是因为费宽谋反,与柳尚书又有什么关系?”
“柳尚书先前不顾个人安危,深入朔方战区,安抚朔方王室,招抚朔方三王,不但平定了朔方内战,还极大地缓解了南唐与朔方的关系。”
“这样大的功劳,如今朝野之上谁能比得上他?”
赵学尔叹道:“若当真只是费宽狼子野心图谋平州倒还简单了,就怕这其中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阴谋。”
如鱼追问是什么阴谋,可承州距离奚州五百里之遥,赵学尔若知道是什么阴谋,也不会特意让卫亦君派人去查探了。
只盼望一切都是她多想了。
再看康宁公主,她今日迫得李复书不得不亲自出使朔方,心中是十分的得意。
她看着董重的来信,夸耀道:“董重真是老谋深算,我本来以为兵部尚书之位已经没指望了,现在看来这个位子必定是他的无疑了。”
“本来只想借费宽谋反之事得到兵部尚书的位子,既然太子这么维护朔方,那就让他永远留在朔方,再也不用回京都了。”
她对身旁的王邦道:“给董重去个信,让他好好儿招待招待咱们这位太子殿下。”
王邦大惊,费宽谋反之事竟然是董重为了谋取兵部尚书之位的计谋?
为了一个兵部尚书之位,竟然挑起南唐与朔方两国之间的争端,董重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他瞟了眼康宁公主,她非但没有责备董重,还对此事赞誉有加,并且寻机谋害太子。
王邦虽然知道康宁公主与李复书不和,甚至想让南唐换一位太子。
但他实在没有想到,南唐边境的安危在康宁公主的眼里竟然如此不值一提,甚至还没有一个兵部尚书的位子重要?
他此时只觉得康宁公主和董重之所以能够有如今的权势是有道理的,因为心黑呀!
王邦的心中所想自然没有让康宁公主察觉,一个是国朝的公主,一个是位高权重的大将军,自然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家令能够置喙的。
于是领命而去,自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