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伯伯对江辰希的期望我是了解的,这个儿子一直是他的骄傲,所以他很难接受完美中带着我这样的一个瑕疵。
果然,江辰希沉默了。
作为儿子,怎会不了解自己的父亲?
半晌,江辰希开口道:“这件事可以往后放一放,我提前先做好铺垫,晚一些再带你见他们,再说他们从小就喜欢你,不一定会反对,实在不行还是老办法,他们不会连孙子都不认的。”
江辰希为了我,也是豁出去了,牺牲自己不说,还要欺骗自己的父母。
虽然事情被他说得似乎畅通无阻,但我的心里却像压了一块又大又重的石头,越发的喘不气来。
我现在多么希望奇迹能够出现,裴瑾年可以立即出现在我的面前,告诉我所有的一切只是一个玩笑,他又像从前那样守在我身边,我有老公,我的孩子有父亲,我们是一个完整的家。
其实,这些都无数次地出现在我对未来的憧憬里,我们带着自己的孩子去游乐场,去放风筝,去吃美食,而当孩子长大之后,我们两鬓斑白,依然牵着手到公园里散步。
然而现实太残酷,我的梦从中折断,我不得不为我们的孩子寻找名义上的父亲。
一种难言的悲伤从我的心头升起,久久盘旋不落。
“在想什么?”江辰希问。
“噢,没什么,我只是想起,在云海郊外,有家叫诺华的医疗研究中心,是做什么的?”
我不想让江辰希看出我的复杂心绪,所以才找了另外一个话题,但心里想着一个人,大脑内存里的全部内容都会与他有关,不经意间提起了我和林雅去过的那家外资医院。
一抹难以掩饰的惊讶从江辰希的眸中闪过,“你怎么知道这家医院的?”
“偶尔路过,看到的,这么说你了解?”我略过了去诺华找裴瑾年的事,伤心的事不想再重提。
“嗯,我不算太了解,听同事提起过,似乎是做心理咨询研究方面的。”
江辰希说得轻描淡写,我以为是他不在意,而实际上他是一边说一边在试探,看我是不是已经有所察觉。
既然他也这样说,我便没再多想,大概裴瑾年真的患上了心理疾病,有时候看上去坚强的人,心灵往往很脆弱。
过了好久,江辰希又小心翼翼地说,“其实两天前,夏叔叔找我谈过了。”
“我爸?他说什么了,有没有难为你?”我紧张地问。
“没有,其实也谈什么,就是了解一些情况。”江辰希的态度依然云淡风轻。
“肯定不对,那你为什么才对我说?”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的谈话不是那么简单。
“我昨天是夜班,今天医院事情多,给忘了,刚刚才记起来。”江辰希略略思索一下,又补充道,“可能他们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接受,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不过,结果一定是好的。”
不用问,我爸的态度一定和我妈是一致的,除了心里责备我糊涂之外,也少不了对江辰希的埋怨。
我双手放在小腹上,默默地问:宝宝,你说,妈妈到底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