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着背井离乡,一定要荣归故里的那种念头,这不是虚荣心,而是一种想要赢回尊严的心态。天籁om
多年前,我们一家在村子里过得并不好,因为养父市场在外打工,我们一家孤儿寡母的,少不了要被人欺负,加上我养母多少有点姿色,那些个被猪油抹了心的男人总会占她的便宜,那时候,养母流的泪恐怕都能筑成一条小池塘了。
而养父母死后,我们兄妹俩更是没好日子过,被小孩子欺负也就算了,毕竟他们无知不懂事,但就连那些大人都欺负我们,总是取笑我们。
那段日子现在想来已经离我很远,远到让我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经历过,只是,那种贫穷,那种多次走投无路,被侮辱嘲笑的感觉,即便让我想起来的时候,再没有了恨意,却依然叫我不甘。
我想,是时候回去了。
三爷淡淡道:“想回去就回去吧,我也想叫那些曾瞧不起你的人看看,我的兄弟,他如今是多么的春风得意。”
我笑着说:“嗯,那南津这边的事情,你先帮我看着。”
三爷说:“放心吧,只要我在南津,这南津的天,就永远是你陈名的天。”
我看着三爷,想起曾经我谨小慎微的求见他,想起我那时连正视他的勇气都没有,我就觉得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而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则是更奇妙的东西。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三爷一起吃了顿早饭,然后接到王卫国的电话,他告诉我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问我啥时候出,我叫他来接我,然后就踏上了回乡的路途。
坐在车上,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家乡,我的心情竟然莫名的激动起来,这一刻,我放下了那些数不尽的明争暗斗,我的心里再也没有京城,没有天京,没有南津,没有那一片还等着我去征服的广袤土地,只有往昔那些不算快乐,却叫我怀念的童年。
随着家乡的轮廓在我的眼前越来越清晰,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孤寂。
当我们的车,驶入狭窄的只能装下一辆车的泥巴路时,我的心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词语。哪怕这次有卫国陪我来,哪怕他刻意喊了一群兄弟来给我撑场面,但是,我心里还是涌入了一丝孤寂,因为,我真真切切的感觉到,我在这个村子里是‘无依无靠’的,这个村子突然变得陌生而与我无关。
现在已经接近正午,但是地里面还是有很多人在耕种,或许是我们这一排十几辆车,对他们而言特别的稀奇和扎眼,何况今天王卫国开的是我那辆买了挺久,却一直没开出来晃悠的帕拉梅拉。这种车,在我们这个贫穷落后的村子实在是稀罕物。
很多人都停下来,好奇的朝着我们望过来,从这些人好奇的,羡慕的目光,和攀谈的口型中,我知道他们都在议论这来的是谁。
车子缓慢的行走着,我抬了抬眼皮,看向王卫国,他竟然将车开到了十码,电动车都比这快多了,但我没说他,反而很感动,因为我知道,他是故意开的这么慢的,就是想叫所有人都出来看着我们,想叫所有人都知道我荣归故里了。
我突然笑了起来,王卫国问我笑啥,我说:“我在想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这么做,会不会太幼稚”
王卫国淡淡道:“不幼稚,本来嘛,大家回家乡就是抱着‘能多装逼就多装逼’的心态回来的。”
一句话,把我给逗乐了,只是,当车子停在我家门口时,我再也笑不出来了。我安静的凝视着这个破败的小屋子,因为太久没人过来,它变得更陈旧,更破落了,可是,我却觉得那样的亲切。那杂草丛生的门前平地上,有我和我妹妹捉迷藏留下的痕迹,有我妈坐在门口,借着月光给我们兄妹俩做衣服的痕迹,还有我爸打猎回来,笑着说今晚给我们加餐的痕迹。
眼角突然湿润了,我微微扬起嘴角,低声说道:“爸,妈,小妹,我回来了。”
耳畔是一片整齐的关门声,排的长长的车子旁,兄弟们已经都下了车,自觉来到我这辆车前,恭敬的等着我下车,而我家四周,早已经围满了人,有的人为了一睹我的‘风采’,甚至爬上了大树。
王卫国从车上下来,来到我的车门前,给我打开门,恭敬的说:“名哥。”
我缓缓走下车,这一刻,我感觉无数道目光齐刷刷的望向我,与此同时,兄弟们异口同声的大喊道:“名哥!”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给我鞠躬,那样子,真就像道上的大哥来了,一群小弟在给大哥行礼。
那些不敢靠近的,站在远处的村民开始议论纷纷起来,虽然他们的声音不大,但声声都入了我的耳中。
有人说:“这人好大的派头呀,跟电影明星似的,哎,他谁啊,怎么会去那家人家门口”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才想起来自己换了张脸,怕是没人会认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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