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他喃喃自语,将车速开到了最大。
具体睡了多久,江羽并不知道,他只知道,一觉醒来,阳光刺眼,而他饥饿难耐。
其实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人在生病或者住院的时候,往往不会有太好的胃口,但江羽并不这么觉得,他觉得他现在甚至可以吃下一头牛。
强烈的饥饿感伴随着一阵阵的胃痉挛,江羽呻***吟出声,手指动了动,却并没有睁开眼。
“醒了?”有谁的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江羽眼睫颤动,拼尽全力,才勉强睁开一条缝隙。
在他睁眼的刹那,一只手遮挡在眼前,刺眼的阳光被遮挡在手掌外,留下一片阴影。
视线由模糊到清晰,沈先生正坐在床边,他盖的被子上放着一本倒扣着的诗经,封面上鸳鸯交颈,水草丰茂。
“觉得怎么样?”沈先生问他,声音低沉,满是温柔。
江羽迷茫的看了他一眼,眼睛眨了眨,再开口,声音细弱蚊叮,“饿”
沈先生:“噗——咳咳,嗯,还好随时准备着,阳光刺眼,先闭上眼睛,等我去关窗帘。”
“别”江羽忍着胃里一抽一抽的疼,艰难开口,“别,开着。”
在水里醒来的那刻,无法呼吸的痛苦,黑暗的四周,还有精疲力尽之后,不得不下沉的身体——那一刻,他绝望的简直要疯魔。
现在好不容易才可以见到阳光,江羽并不觉得它刺眼,满心只有渴望。
沈先生闻言道了声好,并没有问他原因,江羽伸出那只没有掉点滴的手遮在眼前,贪婪的看着那些反射在洁白墙面上格外刺眼的光芒。
真好,还可以见到阳光,他心里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这一次可没有死啊。
从被救起来到现在,已经整整过了两天两夜,第一天沈钰竹来到医院就接替了沈钰衡,而沈钰衡本身也有活动,出席今夜有戏导师。
本来陈霜给江羽也弄了一个名额,不过因为他昏迷不醒,于是导演临时联系上了汪拙,求他救场,而汪拙接到电话后想都没想,直接推荐了萧勾月。
沈钰衡离开的时候还感慨了一下,“本来以为可以师兄弟同场,这样还可以趁机捧一下他,现在看来,只能以后找机会了。”当然,和这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同,他心里真正想干的,是趁机好好考察一下这个未来“弟媳”。
虽然陈霜把他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微博最后也澄清那些丑闻都是恶意造谣中伤,但他还是有点儿不放心。
又没有真正相处过,谁知道挂在那副温润无害面皮下的是个什么东西?虽然他堂弟也没见多圣洁多无害——但人心长在左边,从来都是偏的。
双标的三栖巨腕沈大大,今天也依然双标着,并且看江羽不顺眼。
吃完保温桶里的粥,江羽重新躺回床上,病床被摇高,沈钰竹坐在他旁边。
“对不起,”沈钰竹歉然一笑,忽然开口。
江羽懵逼,“啊?”
“明明说过会好好保护你的,结果却还是让你受伤了,”沈钰竹叹气,“是我的错。”
“没事的沈先生,”江羽笑,“沈先生也不可能随时守着我啊,也怪我自己,没事瞎往外跑干什么。”
“欺负你的人,我都惩罚了一下,虽然不怎么重,但现在他们应该也不好过。”
的确不好过,苏冉冉在本家家祭的时候被赶出来,一时间不仅成了旁支的笑柄,整个上流社会都知道了她的事迹——不仅掉价地跟个男人争风吃醋,还陷害别人,这也罢了,偏偏偷鸡不成蚀把米,可笑至极。
基于此,恐怕她很长一段时间大概都不会公然出现在什么大场合了。
沈钰竹心里略放心。
而张既封的那个奸细,当晚被沈钰竹收拾一顿后,提着人路过池塘时,沈钰竹想了想,干脆把人又扔在了池子里泡了一个多小时,泡的时候,除了人头还露在外面,其他部位全在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