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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身世蒙冤愁欲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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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之隐,恳请前辈告我以实情,我独孤玦并非黑白不分之人,前辈难处,我定当相助一臂之力!”

    沈冲静默不语,独孤玦说完,看了沈染一眼,感到心乱如麻,转身黯然而去。

    独孤玦离开沈宅后,投宿客栈之中,想起沈染忧伤的面容总感到痛心入骨,于是借着烈酒醉意以消心中愁闷,一坛接一坛,不久便已微醺上头。独孤玦忽然拔出手中紫薇软剑,寒光闪动,一击挥出,嘶嘶破风,身法灵动、剑招凌厉,怀想起自己从黄裳营中到剑压各派,终练成这七式自负天下无双的剑法,一路艰难,一路成就,都赖沈染相伴在旁,原拟从此厮守终身,如今却因家族世仇恐将隔如参商,万般无奈的心绪一涌而上,心中虽心乱如麻,手中却剑舞寒芒,客栈上上下下众人皆是一惊,其中有几个江湖人士认出了独孤玦,慌慌张张地喊着:“剑魔!他就是剑魔独孤玦!」然后吓得冲出了客栈。

    同一时间,梦溪园中,沈冲将自己独自一人关在漆黑的房中,谁也不准踏入,即使是他的爱女沈染在门外苦苦哀求他说出当年往事,人在房中的沈冲也毫不回应。

    沈冲并非对于女儿的哀求无动于衷,他实是有苦难言,正在思索着应该如何面对三日之后,独孤玦再来之时。半月之前,绝交二十五年的叶无伤突然深夜潜入梦溪园,暗访于他。叶无伤此行并未多言,就只要求染冲二件事。第一件事是警告沈冲切莫对独孤玦说出当年实情,甚且要求沈冲诱引独孤玦陷入机关,杀了独孤玦以除后患。第二件事是告诉沈冲,他是代表童贯之意而言,倘若沈冲不从,惹得童贯大怒的话,必当派人灭了沈家满门。

    沈冲独自闷在房间揣想,当年惨事涉及童贯,童贯近来在朝中权势熏天,自己若将当年实情相告独孤玦,独孤开必要向童贯寻仇,岂不是由自己害死了独孤玦?二十五年前,独孤湛夫妻二人死于沈家,他已愧疚至今,若再因已而使其遗孤受害于童贯,他纵身死也于心难安。

    何况,依叶无伤所言,此事尚要牵连追究沈家。二十年馀来,沈冲隐居镇江府梦溪园中,虽然从未放下家传绝艺,却也从不仗此涉事江湖,其目的也是不愿再招惹童贯,倘若童贯因独孤玦而牵连沈家,自己半百之年死不足惜,但想到独生女沈染犹然青春,人生尚有大好岁月,若也被童贯害死…。想到这儿,沈冲决意,无论如何不能让独孤玦知道真相,宁可死他一人,也不要再让下一代受害了。

    三日之后,独孤玦如约来到沈家,尚未入园却已发现沈家宅前聚集一群武林人士,他凝神定睛看去,已见叶无伤与莫孤烟竟都在其中。独孤玦心中狐疑却仍快步向前探视,人群之中的叶无伤看见独孤玦到来,竟一反先前诚挚情态,拔剑相向,喝道:“抓住独孤玦!他就是杀了沈冲先生的凶手!”众人立刻围住了独孤玦。

    独孤玦一愣,问道:“沈冲死了?”

    叶无伤竟然诬指他道:“独孤玦,你先前来到灵江园时,老夫已然相告,当年独孤湛向沈大人挑战,败于沈大人,羞愧自尽,其夫人追随而死,实非沈大人之过,劝你莫要前来梦溪园寻事。不料你竟不听劝,仍来沈家寻仇,并趁夜色掩盖,杀害了正人君子沈冲先生,真是狼子野心!江湖传言你是剑魔,果然是心恶如魔!”

    独孤玦自知已受叶无伤陷害,怒极反笑:“哈哈,哈哈!剑灵叶无伤说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真教我剑魔独孤玦佩服不已!也罢,今日且看是你剑灵高招还是我剑魔独步!”

    手中紫薇软剑轻颤,锋芒未落,身形已掠至叶无伤背后,步法精奇竟连叶无伤也看不清楚,只好侧身向旁,急舞手中长剑,同时喝道:“武林败类,人人得而诛之!”话说得正,实是向旁人求援了。莫孤烟哪能听不出来,立即拔剑相助,群雄见独孤玦仅仅一招就逼退了剑灵叶无伤,自忖单打独斗绝非独孤玦的对手,不如趁势围攻,一举杀了各大门派恨之入骨的剑魔。于是群雄一涌而上,共同围杀独孤玦。

    独孤玦身形不动,手中宛转紫薇软剑以应群雄,竟仍颇有馀裕。他没看到沈染,关心沈染的安危,问道:“沈染呢?她在哪里?”

    莫孤烟怒斥道:“恶贼!你已杀了沈大人,难道竟连他的闺女也不放过吗?”

    独孤玦闻言又喜又怒,喜的是听莫孤烟话中之意,染妹并无性命之危;怒的是莫孤烟话毒一如叶无伤,竟敢指控他想伤害染妹。虽然如此,独孤绝依旧力持镇定,他以紫微软剑与群雄过招,不仅占尽上风,同时剑下留情,并未伤人,因为他想若在弄清真相之前误伤一人,就更坐实了叶无伤对他的诬陷。独孤玦不怕叶无伤的诬陷,但他急于探寻沈染人在何处,若是群雄这般纠缠不清,自己何时得能脱困去寻沈染。但也正因独孤玦不想伤人,即使剑法高于群雄,却一时半刻难以突破群雄的围攻、进入沈家。独孤玦深知再斗下去,若不伤人,进不了沈家,若是伤人,群雄围杀更急,他势必狠下杀手,纵然杀尽群雄,岂不更让叶无伤、莫孤烟等人更加得意。

    眼看一时难以进入沈宅,独孤玦决定暂且脱身而去。他全力施展剑法,手中剑锋假意冲向沈宅,脚下凌波微步却倒转身形急向后退,终于突破群雄包围,飞身离去,半空之中,他转身回头看了叶无伤一眼,二人双目相交,独孤玦满目杀意,眼中怒火炯烔,叶无伤则是不蕴不火,双眸深邃莫测。

    独孤玦离开沈家府外,回到原来的客栈,沏了壶茶,静心等待他知道一定有人会追杀而来,他想趁此机会抓住几个人,探问沈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不久就看到横霸怒气冲冲领着凌火枪队和家丁们向着客栈而来,在他身旁,还有一群方才在沈家门外围攻他的武林人士,但却不见叶无伤与莫孤烟。横霸带着凌火枪队,抢先冲进客菚,满脸怒容,大声喝骂独孤玦忘恩负义,在他中毒之时,沈染予以医治,他竟反过来杀害沈染的父亲。独孤玦充耳不闻,他见到横霸抢先而来,心中略喜,因为他深知横霸为人冲动,武功却不高明。于是利用横霸怒骂之时,以极为迅速的身手制服了横霸,挡在自己身前,凌火枪队与相随而来的群雄,看到横霸落入独孤玦手中,都不敢轻举妄动。独孤玦丢下了一句:“少陪了。”立即挟着横霸,冲身而起,空中以剑挑破屋顶,窜出客栈,全力施展轻功,飞掠而去。群雄与凌火枪虽然在后追赶,但独孤玦的轻功远在群雄之上,数里之后,已甩开群雄与凌火枪队。

    独孤玦挟着横霸钻入一处暗巷之中,他放下横霸,先询问沈染的安危再追问沈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横霸对独孤玦吐了一口唾沫,独孤绝闪过,然后冷笑地对横霸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乖乖回话,不然,我既能杀了沈冲,难道不能再杀你一个横霸吗?”

    横霸愤怒至极,说道:“承认了吧?果然是你杀了师父,师妹居然还不愿相信。”

    独孤玦听到横霸提起沈梁,确认沈染无事,先放下了心,随后又问横霸:“人称我独孤玦是剑魔,既然是魔,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口口声声说我杀了沈冲,究竟有何证据?”

    横霸说道:“倘若剑魔敢做不敢做,哪还算什么剑魔?不过就是个无耻小人罢了!你问我有什么证据?我亲眼所见,还需要什么证据?更何况还有叶大侠、莫大侠以及各位群雄都是人证!”

    独孤玦疑道:“你亲眼所见?”

    “难道有假!”横霸怒极已不顾一切,开始一连串地咒骂独孤玦,独孤玦知横霸虽行事莽撞,但却是性情中人,他既说亲眼所见,便不会是撒谎。所以对于横霸夹七夹八的咒骂,独孤玦不仅没有阻止还嘴,反而静静倾听。横霸连说带骂了好一阵子,独孤玦终于对沈家在这三日内发生的事听出了个大概。原来就在三日前独孤玦离开沈家后,叶无伤、莫孤烟带着一群江湖豪客来到沈家,说是要帮沈家击退独孤玦,但不知为何却被沈冲严辞拒绝,叶无伤与莫孤烟等人只好离去,

    然后就在昨天半夜,沈冲的房间突然传来打斗之声,沈染与横霸均被惊醒,立即冲向沈冲的房间,看到一个身形、服装均与独孤玦一模一样的背影正掠墙而去。沈梁与横霸赶紧进入沈冲房间,却发现沈冲已然死去,从尸首的伤痕判断,杀死沈冲之人,所使必是极为锋利的快剑,而从出剑的方向判断,此人所使剑法竟极似独孤家族的家传剑法。沈染与独孤玦相伴年馀,虽知独孤玦已自创剑法,但对于自己家传剑法仍极珍视,偶而仍会演练一番,沈染见过数次,对比印证自己父亲身上的多处剑痕,确实极似似是放独孤家族的剑法所伤。

    沈染与横霸正悲痛间,忽闻叶无伤与群雄在门外大喊:“是他!他是剑魔独孤玦!”沈染与横霸闻声开门,看到叶无伤与群雄正在门外,询问之下,叶无伤告知虽然沈冲严拒他们相助,但他们平素都极为敬佩沈冲的为人,所以并未远离去,而是稍稍守护在沈宅附近。不料竟然撞见独孤玦掠出沈宅,虽然群雄想要拦阻,但独孤玦轻功甚佳,再加上先前应已详勘沈宅附近地形,群雄追没几步,竟在瞬间就让独孤玦逃脱于巷弄之间。

    横霸说道:“师妹听了叶大侠的话,居然还表示不肯相信是你杀了师父,但叶大侠与群雄言之凿凿,再加上师父身上的伤痕是你独孤玦的剑法所致,最后师妹才不得不半信半疑地接受了你是杀人凶手的事实!”接着又继续咒骂独孤玦:“三日之前你因贪恋师妹的色,所以刻意装作放过师父,只为不想在师妹面前动手,所以刻意定下三日之约。你这卑鄙小人,竟是想利用半夜偷偷杀了师父,白天再假装正经地前来登门挑战,那时师父已死,你故作无辜,以此骗取师妹芳心,真是狼子野心,我真想不透,师妹怎会喜欢上你这样恶毒之人!”

    独孤玦听到这儿,已知再听下去,不过是更多无益的咒骂之词,于是放开了横霸,飞身上瓦,迅速离去。横霸见独孤玦居然放过了他,倒也一愣,本想追上前去为师父报仇,但想想自己轻功、武艺均不如独孤玦,莫说追他不上,就算是追上了,身旁没有凌火枪队相助也是奈何不了独孤玦,于是一边咒骂着一边往沈家而去。

    独孤玦放走横霸后,一路飞掠来到城外江边,看着江面上璘巡的月光,冷静地回想在灵江园中叶无伤对自己所说的话、父亲坟前沈冲的神情言语,以及叶无伤在沈家之外于群雄面前对自己的诬陷指责。前后印证,沈冲是否为谋害自己双亲的仇家尚难分辨,但叶无伤首鼠两端,说谎陷害他与沈冲却是明摆着的事实。如今沈冲已死,想要查明真相,只有着落于叶无伤身上。想定之后,独孤玦离开江边,朝向灵江园而去。他知道灵江园内可能已埋伏众多武林群雄正在等待着他,更可能还有童贯派来的大内高手相助于叶无伤,此行可说是凶险万分,可是他却非去不可,因为只有从叶无伤口中,他才有可能找到杀死他的父母以及沈冲的凶手。

    但当独孤玦来到灵江园时,却发现叶无伤与莫孤烟都不在灵江园中,等待他的只有白天那一群盲目激动的武林群雄。众人见到独孤玦,立刻又包围了他,先骂他与魔教勾结又与黄裳为友,早已是武林公敌,继而斥责他竟又杀了沈冲,如此江湖败类,还有何颜面活在世间。诸如此类污言岁语,实与横霸相差无几。独孤玦懒得理会,二话不说立即拔出紫薇软剑,这次他不再留情面了,一阵剑光闪过,靠近他身旁的十余名江湖豪客手腕均皆中剑,掌中武器纷纷落地。独孤玦昂首凝视众人,淡淡说道:“我若要杀你们,实是易如反掌!只可笑你们号称是侠义之士,却不辨是非黑白,根本不值得我杀!”

    独孤玦转身离去,他没有施展轻功,缓步而行,一脸冷笑,果然如他所料,身后群雄见他刚才露了那一手凌厉剑法,竟然无人敢追上来。这些人满口侠义,却无一人敢以性命相拼,让独孤玦摇头叹息,深为不耻。

    独孤玦离开灵江园,来到梦溪园,他猜想叶无伤与莫孤烟一定还在沈家,果然看到叶无伤、莫孤烟正与沈染、横霸谈话。横霸口沫横飞地正向沈染叙说自己虽然被独孤玦制住,但仍然把独孤玦骂得无地自容,羞愧而去,还跺脚叹道:“可恨自己武功不如剑魔,否则我一定砍下他的头颅到师父灵前祭奠!”

    横霸正说得天花乱坠,丝毫未察独孤玦已然出现在他身后。独孤玦神情淡漠地看着横霸:“没想到无敌手的武功不怎么无敌,吹起牛皮倒是无敌得很!我独孤玦问心无愧,怎会无地自容?又怎能羞愧而去?”

    横霸看到独孤玦突然出现并且出言讥讽,立刻退开数步,然后喝令庄前的凌火枪队向着独孤玦开火,独孤玦知道凌火枪非同小可,立刻抢先掠入凌火枪队中,在枪手开火之前,以迅速凌厉的剑法,挑落了他们手上的凌火枪。就在此时,沈染从门内走出来,直走到独孤玦面前。独孤玦停下了手中长剑,看着沈染哭肿的双眼与肖瘦的脸庞,极为痛心。沈染凝视着独孤玦,许久许久,终于开口:“玦哥哥,真是你杀了我的父亲么?”

    独孤玦心性孤傲,为人行事从不受制于流言蜚语。他不在意的人,任凭如何辱骂也不放在心中,但若是他在意的人,哪怕对他有一丝怀疑,他也会感到痛苦万分。如今,沈染一句轻轻的质问,已深深刺伤了他,独孤玦心想,若连染妹也怀疑于他,他又何需再为自己多言辩解?心中悲愤,傲气陡生,竟尔答道:“染妹若认为令尊是死于我手,便是死于我手,何必多问?”

    沈染双目垂泪泣道:“父亲一生行善,从不与人结怨,当年玦哥哥的父母究竟为何在我家遇害,我虽不知详情,但却知父亲对于此事极为内疚。但我自荼靡山庄回家以来,多次追问,父亲都不愿向我说明。虽然父亲不说,但我深信以我父亲的为人,绝不会陷害谋杀任何人,玦哥哥,你能相信我吗?”

    独孤玦听沈染言语真诚、口吻悲伤,心中一软,便对沈染说道:“我相信!有其父必有其女,能有妳这样善良的女儿,沈前辈绝非恶人,我迟早定会查出当年究竟是谁谋害了我的父母,也定要查明昨夜又是谁刺杀了染妹的父亲。”

    沈染听独孤玦言下之意,并没有杀她的父亲,内心一宽,想再追问,叶无伤与莫孤烟却已双双拔剑,抢先挡在沈染与独孤绝之间。同时,他们的身旁涌现数十名身穿各种奇装怪服的刀客,独孤玦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些刀客和当年在灵江园中伏击他的刀客是同一批人,显然是童贯所派,伪装成江湖豪客前来相助叶无伤。他想,刀客们个个武艺不低,但不足惧,所忧者是他们训练有素、相互配合的刀阵,倒真有些棘手。横霸见叶无伤出面,随即喝令凌枪队再度围了上来,枪口所向直指独孤玦。叶无伤剑指独孤玦,一本正经地说道:“老夫怜悯独孤少侠的父母双双自尽,才向你说出当年往事,原是为少侠解脱心中苦恼,放下无谓的仇恨,没想到独孤少侠居然狠心杀害沈冲先生,剑魔之名果然不假,老夫今日要为沈冲先生讨一个公道!”说完,不等独孤玦回答,立刻挥剑相刺,莫孤烟与那群刀客随即跟着出手。

    莫孤烟的剑法,独孤玦早已了然于胸,并不难对付。叶无伤先前大意差点伤于独孤玦剑下,此番全力施展,身形飘忽、剑式诡异,忽而敏捷、忽而悠缓,动静之间竟毫无破绽,独孤玦一边力抗,一边不禁叹道,「剑灵」称号,名不虚传。独孤玦心想,若是在二年之前,即便没有莫孤烟和刀客们在旁助阵,仅凭叶无伤一人,自己也必败无疑,但经过老僧指点步法、并与黄裳砌磋武学之后,自己独创的破剑式已可尽破天下所有剑法,但即使如此,由于刀客们果然结成刀阵,配合相助于叶无伤如鬼似魅的剑法,仍让独孤玦一时之间难以寻隙而破。更何况还有横霸的凌火枪队在旁虎视耽耽,独孤玦身处重围,实是极危险境。正缠斗间,忽闻沈染高呼大家停手,独孤玦闻声随即后退了一步,不料叶无伤与莫孤烟却全然无视沈染的劝阻,一心只想置独孤绝于死地,手中刀剑毫不停歇,独孤玦只好向前挺剑再斗。

    沈染见叶无伤与莫孤烟必要置她的玦哥哥于死地,凌火枪队又因认定是独孤玦杀了沈冲而只肯听命于横霸,情急之下高声大喊:“叶大侠不愿听小女之劝,难道是急着想杀人灭口吗?”

    此话一出,叶无伤立刻放缓剑招,向后退开了数步,莫孤烟与刀客们见叶无伤退开,也停下了手中的刀剑。叶无伤转身斥责沈染:“沈姑娘丧父悲痛,心神昏乱值得同情,但说叶某想杀人灭口,竟是意想诬指叶某才是杀人凶手吗?这样说话,岂不是寒了天下英雄为沈冲先生报仇的一片热心?”

    沈染自觉话说得太过,于是低头向叶无伤道歉:“小女子一时心急,话说得不对,尚叶大侠见谅!”

    叶无伤“哼”地一声,傲然昂首。

    横霸见叶无伤、莫孤烟与刀客们都停了手,沈染又向叶无伤赔罪道歉,怒火中烧,号令凌火枪队立即就要开火。独孤玦本可再以剑锋挑落他们手中火枪,但知他们误认自己是杀害沈冲而要为师父报仇,不愿伤害他们,但只此一顿,凌火枪队已向外散开数丈之外,独孤玦想要在瞬间一一击落他们手中的凌火枪已是不能。独孤玦心知生死只在瞬间,索性收剑入鞘,傲然怒道:“我独孤玦说没杀沈冲,就是没杀沈冲,你们信是不信?

    凌火枪队见独孤玦竟然罢手,傲然收剑,彼此相觑,竟不知是否该趁此时向独孤玦开火。倒是横霸莽撞依旧,冲到独孤玦面前,一拳挥出并咒骂道:“我打死你这恶贼!”独孤玦本对横霸甚为厌烦,当此激愤之时,横霸向他当胸击来一拳,他不禁杀心陡起,略一旋身闪过横霸直拳,随即紫薇软剑出鞘,杀那间已自后横在横霸的颈上。就在此时,突然有人出声高喊:“我相信!”

    独孤玦停下了手中长剑,众人看去,“我相信!”这三个字竟是出自沈染之口。只见沈染从凌火枪队后窜出,走到独孤玦面前,转身对众人道:“我与独孤玦相识年馀,我知道独孤玦会杀人,但绝不会杀了人而不敢承认!所以,独孤玦说他没杀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就绝不是独孤玦所杀!”

    独孤玦侧身凝视着沈染,发觉她说话的口气虽然坚决,但眼神中却仍闪现一抹疑虑。独孤玦叹了口气,放开了横霸,转身而去。。

    叶无伤、莫孤烟与刀客们听到身为沈冲亲生女儿的沈染竟出面为独孤玦说话,皆再不作声,横霸更是面若寒霜。

    独孤玦回头看了沈染一眼,二人相视无言,都感到此次一别,日后再见即使非敌也绝非是友,从今而后已是形同陌路了。沈染心中绞痛,不忍再看,转过头去,缓步走入沈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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