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井接旨。”
李井忙不迭跑出去,一面跑一面大喊:“罗云,将一些散碎银钱拿好,给刺史随从看赏。快叫孩子们简单打扮,都出来接旨。”
罗云整个人都是蒙的,什么什么?李井在外面立了什么功劳吗?怎么从没提起?这,这死鬼,也不提前说一下,激动得她顿时泪如泉涌。
李井跑出来,迎住喊叫接旨的快马,孙刺史还有一段距离才到,简单问了是哪个孙刺史。快马却说,孙久做了常州刺史。他八年前是金坛县令,中间到朝中任职五年,又外放到常州做刺史。
李井心中对这个孙久虽然不太感冒,但毕竟人家是来传旨的,赶紧回到屋里,换一件光鲜的衣服。
罗云及儿女们也都收拾停当,一起迎出来。
这时候,孙久带大队人马已经到了近前。
但看他头戴平巾帻,手按仪刀,腰系十一銙金带,深绯袍罩着盔甲,脚踏高头履。仪态威严,从佐从中骑马而来。
佐从都有别驾、长史、司马、录事参军事,及司功、司仓、司户、司田、司兵、司法、司士等七曹参军。
李井带领妻小呼啦啦当街跪倒,一声高呼:“李思源迎接刺史大驾。”
孙久滚鞍下马,前来搀扶:“将军请起,正堂接旨。”
李井带领众人进入院落,孙久直趋正堂,从镶金檀匣中取出黄绫,徐徐展开。大喊:“李井听封。”
这时候,族长李分及邻居汤婷、苏娇等,许多老老少少早已将李井家围得水泄不通。到底李井立了什么功劳,怎么没听他吹过?天啊,天子就来敕旨了。这可了不得,到底要封个啥呀?
李井振声高呼:“臣李井听旨。”
门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林虑之山,李匪劫苦。今有常州金坛县人李井字思源,智探贼踪,奋威剿捕。可授骑都尉勋,封黎阳县开国男,赐红皱神贩金牌一面,许其带旨行商,畅通无阻,天下关津,课税不罟。妻罗氏,可封枋城乡君。着即施行。
谨言。制可。长庆二年七月日。
李井顿时泪流满面,罗云禁不住再次抽泣起来,夫妇高呼:“臣骑都尉、黎阳县开国男李井,臣枋城乡君罗云,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年岁隆恩。”
孙久将天子敕旨双手递给李井,又将镶金檀匣递过来:“恭喜李县男,兵部勋官出身、男爵制授册子、许媵三人文凭、红皱神贩金牌都在檀匣里面,请收好。御赐袍服及十銙金带及乡君服饰,都在箱子里,请穿戴起来。”
李井单膝跪倒:“多谢刺史亲临寒舍传旨,略备薄酒,为刺史接风,为州中各位长官洗尘。罗云,给快马看赏。”
孙久扶起他,哈哈大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在将军府中喝一杯喜酒。”
李井看族长李分也在,急忙喊:“师父,快来参见刺史,招呼李家浜老少都来吃酒,叫人杀一头猪,快些安顿。有多少口算多少。”
李分过来,对孙久单膝跪倒,高呼一声:“李家浜李分参见刺史。”
孙久急忙将他扶起,寒暄几句。李分立即招呼村中老少,杀猪炖肉,烹炸菜肴,呼啦啦摆起二十多桌,各门各支主要夫妇都叫坐桌,小孩不占座。
汤婷、苏娇顿时乐开了花,帮着罗云穿戴乡君礼服。
那些年轻人,找来竹竿,在院子里可劲燃爆。许多爆竹不住声的震天动地巨响,恨不得把李家浜震到天上去。大人小孩一个个捂着耳朵,满村子老少喧嚣不已,热闹非凡。
敕旨中的红皱是什么呀?红皱就是枣子的雅称,写进敕旨,不知道是谁想起了这个文雅的词语。红皱神贩,这个御赐金牌那可了不得,免税啊。
李分将外面安顿的差不多了,进到正堂,来与刺史攀话。说了几句客套话,看別驾、长史跟刺史互相说话,就起身来找李井,对李井一番耳语。
李井急忙点燃三炷香,插进正堂神龛的香炉之中,望神龛上的牌位拜下去,口称:“曾师祖在上,徒孙多谢您的庇护。”
祷告完,李井恭恭敬敬对着神牌行起三跪九叩大礼。
他家的牌位上曾师祖供奉的是谁呀?
神牌上写着:供奉曾师祖冬凌公腊八贩神子公讳敬父之位。
等他拜过,李分也跪下去,口称:“师祖子公在上,徒孙幸得师祖庇佑,夺得这样的功劳,您老人家还要多多关照,多多点化。”
李分刚刚站起来,外面高喊:“茅山栖真堂东由道长驾临,弟子接驾。”
李分、李井、罗云大吃一惊,天啊,他这么高身份的道长,今儿也惊动啦。谁也不敢怠慢,纷纷出迎。
刺史孙久闻听,也是大为讶异,带领常州佐僚一起迎驾。
东由早已进到院子里,爽朗大笑:“贫道得了腊八贩神师尊神示,前来为徒孙李井助兴,替师尊讨杯酒喝。”
孙久听到这里,大惊失色,慌忙跪倒在东由道长面前:“弟子孙久有罪,今天禀明师伯祖,但凭发落。”
满院子人看他这样的朝廷四品大员居然跪拜一个老道,又听他口中这么说话,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不知道他到底犯了什么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