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既晓。
守备府衙。
诸将咸集。
风尘仆仆的裴磬,用冷水擦了一把脸后,便站在了府衙大案旁边,纹丝不动,一脸严肃,全无半点笑容。
人人心头复杂无比。
一开始,大家便纷纷不解,不知道皇上为何会在敌人大兵压境时派一帮女兵到来。
等到管束简单说了一下自己所耳闻目睹的经历时,众人才猛吃一惊。
管束当然略过了自己被擒被高高吊起来的事,只说了女兵们闯入敌营的情况。
众人作声不得。
八十六人闯营,无一阵亡,反杀对方将领多人,士兵难以计数,这听起来太不真实了。
伍召本来折腾了一晚,昏昏欲睡,听了精神大振,无限佩服。
雄阔点了名,说是全部将领到齐后,裴磬便站到了中央。
她把短剑拿在手上,说道:“事情紧急,皇上来不及拟旨,我带来的是口谕。皇上说,此乃朕当年上战场时所用的御剑,军中人人识得,见此剑如朕亲临,你告诉众将,雄阔的城防布置是朕和韩将军共同批准了的,务必切实照做,胆敢不从者,按军法处置。”
众人都看向雄阔,显然都想到,这是雄阔向皇上告了一状了。
裴磬一看这种眼色,马上就醒悟过来,一群人根本就不服雄阔,当下把脸一紧,喝道:“枉你们自称老将,懂规矩吗,何谓见此剑如朕亲临,皇上亲临时,你们是这个态度吗?”
雄阔急忙跪下道:“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将如梦方醒,也赶紧半膝跪下道:“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裴磬道:“雄大人,你这城防布置,皇上非常满意,你如实说吧,切实照做了没有?”
雄阔道:“众将对臣的布置另有看法,没有切实照做。”
蒋含道:“是大人的做法不太稳妥,他是纸上谈兵,未曾有过实战,末将等身受国恩,怕他耽误大计,因此根据我们的实战经验,都进行了更为合理的调整。”
裴磬道:“韩将军和皇上,都认为这城防做得非常好,你们的意思是,你们比皇上和韩将军更加聪明?”
李谨道:“可是,我们是在实地,皇上……”
“韩将军没来过实地吗?你们是不是认为你们都比韩将军厉害?行啊,自己写一个奏本毛遂自荐,说韩将军纸上谈兵,不堪大用,还不如让你们去当大将军,但那是以后的事了,今天不行了,等一下,马上回去重新调整布置,完全照雄大人的意思,再敢不执行的,军法处置。”
裴磬说完,冷眼看了管束一眼,说道:“管将军,你此次劫营,可是雄大人之意?”
管束支支吾吾。
“到底是不是?”
“不是。”管束低下了头。
“那么雄大人,你可曾说过将领可以按照自己意愿行事?”
雄阔道:“我说过,此次我军志在守城,不在杀伤敌人一兵一卒,所以没有命令,不可私自出战。”
“那就是管将军私自带兵外出了?”
“是。”
裴磬道:“管将军,私自带兵外出导致全军覆没,按军法如何处置?”
管束道:“当、当斩。”
裴磬道:“很好,来人,把管束推出去斩首示众。”
众将全都吃惊,纷纷道:“裴小姐……”
裴磬森然道:“这里是军中,没有什么裴小姐,只有裴将军。”
“裴将军,管将军虽然失误了,但他身为老兵,想要为国立功,提升士气,请裴将军手下留情。”
“对,这种仗我们以前经常打,只是此次失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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