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不大,吹在碗中,只那一瞬间像是好看的柳絮入湖,随之便被热气蒸腾,消散不见。
陈语生没有点什么,只是见着幽渊用那碗面汤暖手。
他当然知道,让那个小摊儿摊主离开与否,其实全无意义,莫说以文无境的实力境界,可以轻易毁掉整个雪村。
就算是他若与文无境交手,战斗的余波也足以让雪村的所有人死上几遍。
但起码那人能多活一会儿。
多活一会儿当然是好的,但更大的价值不在于那一会儿苟延残喘的时间,而在于希望与机会。
只要没死,便有活着的无数种可能。
这是父亲凡尘曾经教导给他的道理,同样的道理还有一条,那便是只要没出结果,一切就还有变数。
一旁的文无境,不再饮茶,眼瞳中颇有些嘲弄的意味。
“我以前便知晓你优柔寡断,未曾想竟这般优柔寡断。”
这种黏糊的性子或许是个好人,但难成大事,以这少年的绝好命势来论,简直太过浪费。
“你想多了。”
陈语生没有看文无境一眼,依旧看着幽渊。
他大概是猜到幽渊要做些什么了,不由得觉得遗憾,倒不全是为自己,还有这方雪村的子民,以及那位达瓦小姑娘。
这次,算是他和幽渊连累了这里的人们。
“我们既然来了,咱们之间的问题,便总得有个解决。”
“解决?”
文无境扬眉嗤笑,看向陈语生的眼瞳中满是讥哨的情绪。
“就凭你,还是那位随时都会死去的幽家姑娘?”
在文无境看来,哪怕是冬山不出手,凭他一个人便能够解决掉这两人,所以结果已经注定。
陈语生心中不仅诽谤,凭他当然可以,幽渊更可以。
若不是顾虑冬山,文无境根本没机会说这么多废话,毕竟他们这种好人,能动手绝不叨叨。
顶多偶尔对着敌人的灰烬叨叨两句。
“就这样吧。”
幽渊忽然出声,打断了陈语生和文无境可能会有,也可能不会有的争吵,让周间也寂静许多。
冬山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沉静的眼瞳中是罕见的忌惮。
从幽渊被陈语生背回雪村的那一刻,冬山便隐约能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这份不对劲不在于幽渊本身,而在于以雪村为方圆,天地大势的蕴意。
仿佛天机藏着无数杀机,蕴着数不清的毁灭意味。
难不成……
冬山静静的扬了扬眉,嘴角是一痕不易察觉的诡笑,随之他抬了抬手,示意文无境不必与那位小陈公子争吵,这没意义。
——因为真正有意义的事情,马上就要来了。
随着冬山站起身,好似两米的罗汉金刚气势,也让陈语生警惕起来,拦在了冬山与幽渊之间,防备偷袭。
幽渊抬了抬眼眸,心中略有些猜疑。
她觉得冬山应该猜到了她想做什么,为何还不阻止?难不成冬山以为凭借半步九阶的境界,可以完全无视她的做法吗?
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很好奇,你从何处来的自信?”
言语间,幽渊也站起身来,周身的气势发生了本质的改变,以她为周天的灵力竟是开始尽数如浪退散。
小摊儿的客招布,随着南风北摇,天间散落的细碎雪花,也像是湖中的涟漪,被莫名的蕴意震开。
最令人感到心悸的是,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竟渐渐昏暗,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大恐怖。
乌云聚拢,隐约雷鸣,好似狂风骤雨的前夕。
……
……
此刻,即便是文无境都反应了过来,眼瞳中满是震撼的情绪。
他当然知道这位幽家姑娘是天弃之体,也大概理解了对方在做些什么,但他无法理解的是,她为何会选择这种做法?
“你们不应该...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