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不应该……”
你们……可是好人。
既然是好人,怎能用如此残暴的手段,怎能如那些邪修一般可怕,怎能如此冷酷无情?
见到文无境的震撼,幽渊自然不会搭理,此刻的她正在全神贯注的警惕冬山。
文无境的一举一动,都由陈语生在盯着。
陈语生宁静的看着文无境,觉得这人的疑惑好生奇怪。
“好人就该被人威胁?”
何况谁说好人,手段就一定讲究?
“当年明大仙子一剑,剑斩了四域百万邪祟,无辜也何其多,当年天下三君在无量海灭杀冥帝,波及又怎可能仅是那一片海……”
若是因为手段畏首畏尾,那百万邪祟不死,浮生大陆将是炼狱,若是为了不波及无辜放过太玄冥帝,天下生灵便落入浩劫……
陈语生自小就明白这些道理,所以他从来没有问过父亲凡尘,是否会为那些无辜的生灵愧疚,从始至终有关于此的问题,他只问过一个。
——若是重来一次,您还会去做这件事情吗?
那年那天,是个傍晚,父亲正在厨房为母亲蒸着杏仁小酥,竟是罕见的蒸过了火,让杏仁小酥有了焦煳的味道。
然后陈语生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我与幽渊二人,今日愧对这雪村数千子民,是我们牵连了他们,也是我们害了他们,便是给他们陪葬也没什么脸了。”
陈语生静静的看着冬山与文无境,清澈的眼瞳中是罕见的坚毅决绝。
“但无论后果怎样,牵连几何,你们两人今天必须死。”
言语间,陈语生的气息也莫名浮动起来,蕴着一种罕见的道意,不同于幽渊的无穷杀机,但同样让冬山有种莫名的忌惮。
但此刻的冬山,已经来不及去管陈语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只是全神贯注的盯着幽渊的变化。
自然不是在想,如何阻止这种变化,而是在等一个契机。
那才是他此行追袭幽渊的真正理由。
……
……
下一息,天间云影浮动,无尽云海间藏了不知多少雷霆,像是无数翻滚的金色怒龙。
作为代价,幽渊的躯体也承受着绝大多数的天地威压,周身如同划破无数剑伤,细碎的鲜血逆流天穹。
不同于以往的是,幽渊再也没有抗拒这种命运,于是那无数逆流的血线,将她与天穹连接,让她像是一个垂死的木偶。
她双手静静张开,不知是在拥抱厄运,还是拥抱那满是寂灭的天空。
墨裙与飞雪,像是天地间格格不入的颜色,又无比和谐的融成了一体。
雷霆顺着血线,隐约照耀在大地上,便是一道震撼世间的轰鸣,将几座大雪山化作虚无,无尽的雪浪在周天翻滚,大地开始摇晃。
见此,就连文无境都按耐不住了,眼瞳中满是恐惧。
这等劫难完全落下,他必然会死,冬山都保不住他。
“快杀了她!不然我们都得死!”
随着文无境的怒吼,陈语生随时准备阻拦,他的作用便在于此,只要拦住冬山与文无境一个瞬间,幽渊便‘赢了’。
于是陈语生没有再看幽渊,将自身的力量与感知提升到了极致,甚至已经开始燃起命源与灵血。
这不仅意味着消耗生命般的虚弱,更是在博尽他未来的一切可能性。
唯一让他觉得遗憾的是,也不知残留心力,化用《九死不悔》的力量,能否护住雪村的一些子民。
至少,得活一些。
“时间来不及了,杀了那女人……”
文无境显然,已经酝酿了他的最强一击,准备不计代价出手。
噗
一道血线喷出,止住了文无境的声音。
文无境脸色苍白的低下头,才发现血线是从他的胸口穿出。
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是一只漆黑无比的枯爪,正在不停的汲取他的生机,将鲜血敛入枯爪。
出手的人在身后。
是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