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让勉强压下怒气,“阿皖是谁?”
“御膳房的宫女。”
“御膳房都不给你送吃的吗?”
“很久以前,李公公还在的时候,是他去御膳房求着人给我一口饭吃的,后来李公公病死了,阿皖给我送饭,没有菜,饭里也参杂着泥沙,我不吃。”他一顿,“这几天阿皖没来了,就没有人送饭了。”
闲让的声音愈发的冷,“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每隔一段时间会有一男一女过来幽会,他们威胁我不要我说出去。”风烟说的很冷静,却让坐在墙头的风光哭了。
事实上,风烟也听到了那抽泣的声音,这只为了他哭泣,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
风光忽然发现自己还有很多事都不了解,这才十二岁的孩子,她无法想象自己经历这些事后是否能承受的了,她抹着眼泪,哭得毫无形象可言,还好没人能看得到她,那些宫人几乎都把压力发泄在了这个孩子身上,她诅咒他们不得好死!
“真是反了天了!”闲让暴怒道:“一个区区下人,还敢欺负到主子头上来!云妃就是这么治理宫人的!”
“主子息怒,息怒啊!”麻圆听了也是心惊不已,但从陛下身体考虑,还是不要让他太激动为好。
风烟不明所以的道:“你为什么要生气?饿肚子的是我,吃不饱的也是我,我却没有生气。”
闲让冷静下来,凝视着他,“你被欺压至此,为何不气?”
“我现在打不过他们,是因为我小,不是我能力不足,所以我记着,却不会生气。”
闲让被他的话弄的怔了一秒,继而道:“他们威胁你不要说出去,你为何都告诉朕……我了?”
“因为你拿着我的流苏,这是我第一份生日礼物。”
他默然片刻,“今天是你的生日?”
“李公公是这么说的。”
“好……我还给你。”他将流苏还给他,看着瘦小的孩子,帝王忽然觉得自己没脸站在他的面前。
“谢谢叔叔,我回去了。”风烟跑进他身后一间更为破旧的院子。
麻圆忐忑不安的道:“陛下……我们是不是该回了?”
闲让看着风烟离去的方向,歉疚虽有,但更多的,却还是关乎江山社稷的大事,他背手而立,沉声道:“今晚就让朕的大皇子,闲陌,搬进仪和宫。”
麻圆理解陛下的意思,他躬身:“是,陛下。”
闲让这是承认了他的身份,而且还要抬高他身份的意思,取陌为名,两父子初见正如陌生人一般,可不正是应景贴切?
久雨之后,日从云出,红云征兆,战神天来,护我国民,举国安康。
连续下了三天的雨,可算停了。
而在院子里,风烟站着任凭被哭声淹没。
“呜……早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就编得好看一些了,你怎么都不告诉我,我应该去御膳房多拿些好吃好喝的,你这孩子,要不要这么惹人心酸啊,呜……”
风烟听着听着,忽然就扬起了唇角,转瞬即逝,仿佛是个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