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锦衣卫,已经开始怂恿人联名了,从京师到各处的州县,锦衣卫四出,这一下子,使无数的宗室看到了希望。
不错,就该如此,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来,将奏疏抬来。”
一些年轻力壮的宗室,竟是抬了十几大口箱子,这巨大的乌木箱里沉甸甸的,陈让正色道:“恳请诸位,入宫将这些奏报送入宫中,请太皇太后、太后、陛下定夺。”
他手指着的,便是这些箱子。
禁卫一个个目瞪口呆,这……他娘的是奏疏……
奏疏是用这样的大箱子装的?
早有宦官出来,这宦官看了一眼,见这乌压压的宗室,心里也很清楚,若是对此置之不理,天知道还会闹出什么,他面如土色,忙是指挥着禁卫:“快,快,抬起来,去正德殿,快,赶紧!”
一行人,一溜烟的提着箱子入宫。
而在正德殿里,却是鸦雀无声。
太皇太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只冷冷的看着赵王陈贽敬,目光格外阴鸷,面色难看如死。
陈贽敬这一次,玩的过火了。
只是……太皇太后显然也深知,即便是过火,似乎……眼下拿他也一丁办法都没有,除非尽诛宗室……
这不只是要收拾陈凯之,陈贽敬也是在示威,他几乎是直言不讳的告诉太皇太后,母后你想玩?你玩的起吗?今日,是陈贽敬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事到如今,已没有了转圜的余地,不杀了陈凯之,就尽诛宗室吧,倒要看看,你怕不怕天下大乱?倒要看看你还怎么维护陈凯之?
因此赵王也是一点妥协的意思都没有,直挺着背粱,很是认真的和太皇太后对视着。
太皇太后吸了口气,勾唇笑了笑:“赵王,你真是哀家的好儿子。”
“不敢。”陈贽敬冷冷的回道:“比起先帝,儿臣还差得远。”
“呵……”太皇太后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眼眸眯着,已是掠过了杀机,却突的道:“你说,哀家该怎么办才好呢,你们个个都要玉石俱焚的意思,看来,哀家若是不处置了陈凯之,是不成了,陈凯之,你有什么话说吗?”
她目光落在了陈凯之身上,格外认真的看着他。
陈凯之似乎一直都在等,等这个机会。
他犹如一柄还未出鞘的剑,显得极为沉默,这在暴风骤雨中出奇的冷静,却也隐含着一种诡异的气息,见太皇太后发了话,陈凯之冷静的道:“娘娘,臣只有一言。”
“你说。”太皇太后心思难测,只是冷冷的看着殿中的人。
而殿中的所有人,现在都屏住了呼吸。
每一个人都清楚,太皇太后做出让步是必定的,陈凯之已经成为了弃子,在这巨大的压迫之下,太皇太后没有其他的任何选择。
现在唯一的问题,不过是陈凯之只是废为庶人还是杀之给宗室一个交代的问题罢了。
在这庙堂之上,论起来,除了有限的几个人之外,谁不可以成为弃子呢?每一个人本身就是棋子,能成为棋手的人只有寥寥数人,而这几人,无一不是掌握了足够的筹码和资源。
即便是在此刻,对陈凯之不屑于顾之人,想必也有些心中恻隐,因为他们能意识到,陈凯之可以被抛弃,可以用来安抚人心,或是杀一儆百,而自己,何尝不可以?
陈凯之忍了许久了,现在太皇太后让他说话,他看了赵王一眼,嘴角一勾,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赵王……昏聩无能……”
六个字,自他口里一字一字的出来,顿时满殿哗然。
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赶紧服软,居然……
陈贽敬面上带着笑容,在他看来,这不过是陈凯之垂死挣扎罢了,他……并不在乎!
事到如今,陈凯之还在宁顽不灵,那我们就等着看吧,看你陈凯之能嚣张到几时。
陈凯之见陈贽敬笑着看他,鼻翼微微一耸,满是不屑的样子,陈凯之心里想笑,这赵王还真是无能,而且还自信,抿了抿唇,他继续道:“至于梁王、郑王以及放眼宗室的将军们,在臣看来,俱都尸位素餐,太祖高皇帝以来,子孙们不肖,竟是糜烂至此,每一个人,不再以朝廷和社稷为念,心心念念的,却都是争权夺利,民脂民膏,无数的皇室田庄,养的竟是此等无能苟且之辈,假以时日,若还放任自流,朝廷覆亡,只在即日,臣以天下苍生为念,恳请太皇太后,改弦更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