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可是现在,他很清楚自己未来的路途上将会有无数的凶险,甚至可能鲜血洒在这茫茫的雪原里。
可是……叶景咬了咬牙,却终究还是凛然无惧地驾了一声,座下的马便如箭一般冲下了山丘。
他的勇气从何而来,叶景再清楚不过了,他知道,这一切是为了当初对绣娘的承诺,也有从前这天真烂漫的小子脆生生的喊自己的爹,更来自于当初自己陷入宁夏叛乱的泥潭,那家伙从千里之外追寻而来,父子并肩的战斗。
现在,终于该自己要承担一切了。
无非……一死而已。
数十骑包括了那刘游击一并骑马飞奔追了上去,叶景唏律律地勒住了马,不禁道:“你们为何不回关中去?”
刘游击沉默了一下,才道:“大人,卑下人等也有儿子,卑下人等不为别的,只想跟着大人,为子孙挣一场功名。”
叶景莞尔,随即一笑。
他突然明白镇国府的成功关键了。
那些所谓为国为民的大道理,其实在这个世界是行不通的,驱使人真正去创造财富和建立丰功伟绩的,远不是那高大的理想,每一个人都很渺小,甚至绝大多数人放在这世上都如蝼蚁一般的默默无闻,可是想要让这些不起眼的人成就一件大事,绝不是高尚的说教,而是利益。
叶景没有说出任何阻止的话语,冻得通红的手依旧勒着缰绳,而后继续埋头,驱马向南驰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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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同一天空下,在繁华的京城里,今儿朱厚照将叶春秋留在了暖阁。
此时,兄弟二人正四目相对,朱厚照显得很忧郁,叶春秋则还是那张看不出表情的样子。
朱厚照幽幽地叹了口气,他很清楚,留下来的叶春秋并不开心,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了,可是他能看出叶春秋那心中有愁,脸上却在拼命掩饰……
哎……这个家伙终究还是不愿意让人为他担心啊。
其实在朱厚照看来,这种行为挺虚伪的,他有时候很讨厌这种虚假的人,哭就是哭,笑就是笑,管这么多干嘛?心里不痛快,大哭一场就是了。
而他发现叶春秋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却总是要摆出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
可就算如此,朱厚照此时却讨厌不起如此的叶春秋,他突然有种觉悟,原来对方掩饰哭的笑容,有些时候,只是希望身边的人心里好受一些罢了。
群臣都已经散了,在暖阁里关上了门,说起话来也就没有什么忌讳。
朱厚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了想,才道:“朕也有父亲,所以能体谅你的感受,朕只能说,即便你的父亲没了,可还有朕,朕是你的兄长,啊……算了,朕方才已经有头绪了,可是说到这里,竟发现又说得不好了,不过……总而言之,你放心,你还有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