饰熔炼出来的,估摸着也是贼赃一等。
虽然说是来路不明,可也没证据说是贼赃,加上这批古董珍玩比行市上的价钱低了一成或者两层,金兑银的比价也比行市要低不少,这里面有大大的便宜可赚,连扬州都有人过来瞧看,大家既然都有好处,没有苦主告状,官府和赵字营都没有查问制止,那大伙自然也不多事,再说了,云山行和淮安府都在里面吃了一口,谁也不要说谁。
“..。小人觉得是山东闻香教在买粮,那些换银子的东西只有他们能拿得出来,而且这些粮食要卸在济宁那边..”
因为去年秋冬之际,司礼监提督太监魏忠贤派出粮监去往济宁、临清和天津搜刮存粮,这几处公私存储都空了下来,都等着今年漕粮补充过去,可眼下北直隶和京城也在等着今年的漕粮,要等这最要紧的一拨补充完毕,才能轮到这几处,怎么算计时日也得六月前后才够得上。
山东此时正是大灾,粮价腾贵,难道有人想要借机倒卖获取暴利?
可灾年高价卖粮那是触犯官府禁忌的,没有背景的话,十有八九是人财两失,性命都可能保不住,何况在这样的灾年,这么大宗的粮食想要护住也不容易。
想来算去,在山东有这样手面的势力只有两家,一个是鲁王府,一个是衍圣公孔府,也只有这样的皇家藩王和圣人传承,才敢伸手这样没良心的生意,但这想法随即就被否定,囤货居奇,倒买倒卖,发苦难财的腌臜事情这两家做的不少,眼下也是卖粮暴利的好时节,可他们不缺粮食,他们本就是山东最大的地主,肯定有大量的存粮。
再想想那来路不明的古董珍玩,成色驳杂的金块,耿满仓大概能猜到什么了,本来他想要赚这一笔顺手的好处,可想到这个他一直不愿意去想的可能之后,他不敢冒这个大险。
屋中几人神情都很严肃,耿满仓还没说完,大家就已经能猜到是闻香教在背后了。
“当日流民自山东一路南下,渡过黄河围攻徐州,在这之前,他们就曾沿路囤积粮草,现在要这么大的数目,难道又要做什么大事吗?”王兆靖出声说道。
虽说现在对闻香教核心机密依旧是雾里看花,可从前那些套路却已经大概了解,尤其是数万流民围攻徐州的那一次,当时看毫无征兆,突然间就涌向徐州,事后赵进和伙伴们研究的很细。
从闻香教如何在沿路布置粮食,维持流民的前进,到如何煽动,如何保持骨干的存在,如何沿路筛选出可用的精锐,都做过详细的了解,想要知道这个的原因也很简单,要防患于未然。
自赵字营起于微末,壮大到如今,对徐州最大的一次威胁,不是官军,也不是豪强,而是那次流民围城,当时的经历可以说是惊心动魄,事后想起非但没觉得轻松,反倒让人愈发骇然,那一次稍有闪失,让流民冲进徐州城中,任赵字营再怎么骁勇都无济于事了,几万流民会变成几十万,好似天灾一般,毁掉范围内的任何一切。
因为有这个经历,所以徐州对大规模的流民异动盯得很紧,包括这事先的准备和种种迹象,只不过一直没有什么消息,可现在,却看到了风吹草动。
“山东大地震,西三府损失惨重,民不聊生,倒真是作乱的好时机,现在又开始准备粮食,看来就是要掀起大乱了。”赵进肯定了王兆靖的说法。
如惠沉吟了下,开口说道:“那边买粮可以说是不计工本,要得就是急运,如果老耿这里答应了,三月中的时候,粮食就会在济宁州那边到齐,如果咱们不答应,从清江浦其他各处卖粮,六月前后也能凑齐这个数目的粮食,难道说他们的动作就在四月和六月之间吗?”
众人都是点头,之所以找到耿满仓,无非是看重耿满仓这里可以迅速的调度机动,要得是个快。
王兆靖又是说道:“闻香教那边也是无孔不入的,又有漕运上这帮三心二意的给他们传信,山东闻香教肯定知道咱们的能耐,在南直隶江北这边筹措大宗粮食,还是关于山东济宁的,咱们肯定会知道,山东闻香教那边就敢这么大摇大摆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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