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闻香教教主徐鸿儒在桌子上轻拍了两下,屋中顿时安静下来,徐鸿儒又是说道:“计谋是虚的,可这一船船的粮食是真的,有了这些粮食,我们就能在这山东地面上点起一把大火,把那些喘不过来气的百姓民户都动起来,到时候,扫平一切挡在我们面前的阻碍,官军挡不住,这赵进也挡不住!”
众人脸上的懊恼和紧张渐渐消退,徐鸿儒的话还再继续:“在这样大灾处处的年景里,我们能驱动几万,几十万,上百万,几百万,甚至千万之众,这是什么,这就是洪水滔滔,那赵进自以为水性精良,可以做个弄潮儿,可在这等水势面前,他只能被淹死在水底,他那些粮食,他那些计谋,都是帮了我们的大忙!”
这番话说得众人心情激荡,那一个个数字虽然只是描述,却让他们感觉到一种无可阻挡的伟力,不在教门之中,就不会知道百姓是什么样的力量,平时温顺如羊,在绝境绝望的时候就会变得狰狞可怖,一个人或许只是露牙的老鼠,可几千几万几十万甚至更多的百姓聚集起来,那就是恶龙,那就是天崩地裂,什么也没办法挡住,现在的山东就是如此,朝廷徭役、西三府养马、东三府烧炭,苛捐杂税,运河两岸不许挖井灌溉,辽饷和这最近的连续地震,已经让山东遍地是绝望的百姓,闻香教已经在这里经营了快有二十年,已经做好了种种准备。
“那赵进自作聪明,以为妙计,教尊却将计就计,等到大局已定,就是那魔头灭亡之时,可徐州魔王部众的确精强,教尊要慎重啊!”谢明弦还是要提醒徐鸿儒一句。
闻香教主深吸了一口气,却把放在桌上的酒碗端起,喝光之后沉声说道:“若能将这天下变为西天仙国、极乐家乡,那是最好,若是不能,占据这山东地方也是不错,他赵进能割据徐州,我们为什么不能在这山东弄出一番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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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游请求赵进收留的亲族有十三人,其中五人是辽镇官军出身,其余的都是老弱妇孺,托付的时候,李子游很多消息都没有明说,不过一看到这些人的形态气色,就知道在辽镇地位不算低,如果是寻常兵卒,怎么能这么壮实,小孩子身上的衣服居然是绸缎面料,即便在江南,也是富户才能置办。
这五人最大的三十出头,最小的十八岁,是叔伯两家,大的那家兄弟两个,小的那家兄弟三个,兄弟两个的是李嵩、李岳,兄弟三个的是李森,李林和李木,按照李子游的说法,他这几个晚辈都把名字中间那个字去掉了,算是隐姓埋名。
男丁年纪最大的才三十一,按说父辈也不过五十岁而已,这个年纪的将门武家子正是壮健时候,没道理不跟着过来。
一问才知道,两家的父辈都战死在萨尔浒了,按照李嵩的话讲“若不是家父和叔父死在鞑虏手里,祖家怎么敢欺负我家。”
当年他们这家好歹也算李成梁李家的联宗支脉,在整个辽镇枝繁叶茂根深蒂固,处处有人照应,谁敢去欺负他们家。
那祖家上一代祖承训是副总兵,这一代的祖大寿是巡抚标营的中军游击,而李嵩的父亲就是游击的衔头,叔父则是都司,根本不相上下,奈何李家的基业都在辽东,建州女真金军打过来,这些产业都毁于一旦,家里那些顶门立户的军将男子,相继战死或者去职,而祖家后起,大部分的产业都在辽西走廊,这次没有被战火波及,也没什么人折损,势力自然就变大了。
李家横行久了,自然看不惯祖家这后起,祖家如今势大,自然也不待见这抱着架子的李家远支残余,这军中火并,那侵吞军饷只能说是诱因。
不过李家在辽镇到底是经营许久,火并杀人之后,这两家居然也能带着家人跑出来,看着也没有吃过太多苦的样子,家人的穿戴享用什么的,在清江浦本地都是上等人家的样子。
在辽镇那边,李成梁那一支的长房甚至近支都是锦衣玉食,这远支就不能荒废了弓马武技,李嵩这兄弟五个都是自小打熬身体,勤练弓马的角色,过来拜见的时候,自然能看出来这精悍气概。
男丁骑马,老弱妇孺乘车,还有两车细软箱笼,一看就知道是大户富人的做派,只是这李嵩几人来见赵进的时候,虽然态度很是客气,但神情态度上却见不到什么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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