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乱军为了出其不意,开始严密封锁,每日里关闭城门,能放出城的只有出城焚化尸体,收拾战场的劳力,连兵丁操练都放在城内,这时候自然没有什么王法可讲,稍有不对,就是杀人追索,雷财也不敢妄动,只能这么等着。
抽调男丁编入大军,上城守备,济宁城内人人免不了,这陈荣启好歹有几分面子在,家中男丁仆役不用出城,就在城头值守,连雷财几个人也不能幸免,也被抽调了两个人上城。
再然后,雷财他们就知道了徐州兵马大胜的消息,闻香教乱军大败亏输,退入城中之后,也知道人心不稳,所以比从前更加变本加厉的巡查杀人,然后重新编排队伍上城死守,反正济宁城内粮草充足,人力也充足,只要外面攻打不进来,有足够的狠辣手段压着,那就能守住。
在这个时候,雷财去找了这陈荣启,亮明自己的身份,这行动风险很大,这陈荣启当日是开门迎贼的主谋之一,又是漕运上的烧香教众,如果他没有被说动,很可能翻脸不认人,直接把雷财送到闻香教那边受死。
不过这等富贵人物都是见风使舵的好手,见识到了赵字营的威风,听说城外那摧枯拉朽的大胜,哪还有可能翻脸,反倒是对雷财百般奉承,直接请到自家内宅客房居住,在这等情况下,还摆了几桌席面,居然还让自家女儿出来敬酒,酒席上还哭出了声,说什么自己开门迎贼完全是被逼迫,不得已为之,心里一直向着朝廷官军,不过看到雷财脸色淡然之后又迅速改口,变成了心向徐州进爷。
这般局势,这样的态度,很多话就可以放开谈了,雷财说得很明白,能不能打开城门放赵字营进来,到时候保这陈荣启一个大功,可这陈把总却说得很明白,野战能胜,攻城则未必,城防严整,闻香教看着还能守住,万一里应外合不成,大家都得死在城内了,还是看看局势的好。
雷财也知道不能强求,就转而求其次,请陈荣启联络城内各方,集合更多的力量,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对这个要求,陈荣启却是答应了,他也需要更多的人来支持,眼下这个局势,想必也有更多的人来支持。
闻香教乱军在城内的作为已经丧失太多人心,得罪太多人,富贵士绅不必讲,下面百姓也是苦不堪言,甚至济宁城内漕运上那些信教的教众也都是如此,平时害怕闻香教的残酷杀伐,只能听从,可徐州兵马在城外如此大胜,又把这城池封锁,这就压不住了,陈荣启派人去联系,大家都是一拍即合,立刻勾结起来。
城内的士绅豪强,富贵人等,以及济宁城本城男丁编练的守备队伍,被说通买通的占去了一大半,可闻香教丝毫没有察觉,这就和赵进的评价一样,太平时节他们能察觉到风吹草动,手段花样众多,让人防不胜防,那是因为他们依托于朝廷官府和士绅们维持的体系,而一旦混乱起来,从前的一切都是不同,他们也没办法维持原来的组织,只能抓住能抓住的,这窥伺风声,安插眼线是做不到了。
勾连这么多人,却依旧没有人敢妄动,因为这闻香教乱军居然在城内又整顿出一支兵马,看着也有气势,走路整齐,颇有规矩,尽管雷财说这个是纯粹的样子货,可有这么个坚城圈着,谁也不敢妄动,万一不成,那可就是杀身灭门的大祸。
大家都在观望等待,雷财心中焦急,却也没有催促,因为他知道赵字营行事必有计划,大胜之后没有攻城自然是有他的道理,雷财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如果不是他坚决要求,恐怕讨好奉承的人要踏破门槛。
当城外新垒砌土台上的大炮开始轰鸣,济宁城墙东南角被轰塌之后,一切就是水到渠成了,这次不用雷财催促,那漕运把总陈荣启已经准备将南门打开,迎徐州兵马入城,按照他们的说法,城外进爷已经送信催促了,再不开城那就是不知好歹。
雷财当然明白,之所以这么着急动手,是因为这坚厚城池已经不能作为屏障,闻香教乱军最后一丝依仗也没有了,城内的士绅豪强们自然可以放手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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